大雪依旧,昏暗的天色夹杂着鹅毛般的雪,纷纷簌簌的被风一吹,洒得到处都是。
屋里的火炉虽旺,却依旧很冷,滚烫的茶放了不到一刻便冷得像冰一样不得入口
玉明打了凉水放在床头,放进帕子浸shi,纤细的手指通红了一片。
我有气无力的睁开眼,“你坐到我床上干什么?”
她担忧的看着我,随后一笑,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好凉。”我瑟缩了一下,“现在什么时候了?”
“刚过了午时。”
“午时!怎么不叫醒我。”我直起身子坐起来,不知道现在去礼部晚不晚,无故矿工会不会扣钱。
玉明推了我一把按回床上,皱眉道,“正生着病,你起来做什么,宫里那边已经帮你告了假了。”
我摊懒到床上,身上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手跟脚像冻僵的冰,头昏昏沉沉的。
玉明拧干手中的帕子,“还晕不晕了?”
“嗯。”我点点头,“……还很冷,外面在下雪吗?”
“都下了一天一夜了。”她往窗口看了一眼,将帕子铺在我额头上,“你先躺一会,我去取热水。”
我闭上眼,除了身体很乏、很懒,生病还是不错的,什么都不用做,还有人伺候,要是点就好了,手往下摸了摸,我一个激灵,想到……我跟子渲……是不是……
“嗯?娘……”脚下被塞了一个温热的东西,我睁开眼。
“醒了,难受不难受了?”她笑着轻轻摸摸我的头。
我绽开一个微笑,“已经好很多了。”
“那也不能掉以轻心,我去把药拿过来,你喝了再睡。”
药?不会很苦吧?我勉为其难的一笑,迟疑的应道,“……好。”
她端了药进来,极浑浊的ye体,看不起来像和了泥的脏水,我颤巍巍的接过,喝了一口还好,原来再苦也不过如此,一仰脖子咕咚咕咚下肚。
窗外的雪还在下,我发冷的缩着脖子躺倒床上,脚慢慢热起来,挪了挪将脚下的烫壶攀到跟前抱在怀里,胸口也没那么凉了,我舒舒服服的闭上眼不省人事。
夜里雪停了,一点声音也没有,越发的寂静了,却只隔了两三天又絮絮叨叨的下起来
礼部内炉火烧得正旺,我拿起笔清闲得不知该写什么,随便抽了本书摊在桌上,愣是看着发呆,搓了搓僵硬的手,背脊凉凉的总忍不住咳嗽。
晌午已过,早已下了朝,先生却一直没回来,礼部沉闷到让人发狂,桌上的宣纸干净得跟我来时没什么两样。
宫廷奢华,绿瓦红墙,即使满目的白也掩饰不住他的庄重与深沉。
我撑着竹骨伞,雪却依旧落在肩头。
风雪夜归人……即使风大雪大,只要想着总会有人陪着你挨着、受着,似乎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站在这里看什么?”
闻身,我转过头,洛煜披着墨色的莽披,伞也不打,头上、肩上的雪积了一层。
“你都成了雪人了。”
他笑,“都说无根水干净泠润,不少文人雅士还集了去泡茶,如今我齐集了一身岂不是清雅了一身?”
我不想嘲笑他,却忍不住咳了一声,“你还真会往身上贴金。”
他笑得更欢,“过奖。”
我也不含糊,“不客气。”
他笑意不改,只是摇摇头,走上前与我并肩,“有件事想问你。”
我笑笑,“什么事?”
他停下脚步,“你跟三皇子是什么关系?”
我一顿,笑意凝结,“你问这个做什么?”
“上次见他的随从将你打晕了带走,本以为你们水火不容,可如今见你的神情又不像那回事,我记得你说过宫廷这趟浑水你不想参和……所以有些想不通。”
“你觉得呢……我跟他的关系。”我动动唇,不紧张、不害怕,只是不知该从何说起,只好故装淡定。
洛煜抬抬眸,桃花眼眨了几下,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勾起嘴角,“算了,这本来就不关我的事,就当我没问。”
我挑眉,也不再说什么。
出了宫门,路上的雪虽被铲到了两边,却依旧铺了薄薄的一层。
洛煜上了轿子,有条不紊的离开。
一阵冷风吹过,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咳了咳喉咙依旧痒痒的咽不下也咳不出,走了几步脚也开始痛了。
“李大人。”
一个黑影闪到我面前,猛地抬头,我极不习惯的看着墨明恭谨的脸,脑子里盘旋了一句,不敢当……
“主子请你上车。”
子渲!我点点头,反正也走不动了,心里有点尴尬,脚下却一步不让的跟着墨明。
掀开马车厚厚的棉帘,子渲一脸笑意的看着这里,白色的衣襟上绣着木兰,雪色的狐裘半搭在身上,墨色的发丝上绑着白色的缎带。
我手下一滞,听见他道,“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