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明曾对何羽道颜如律说过:“夜未华美貌倾城却心思深沉,万万招惹不得,他倘若对你不动心思还好,颜家尚可安稳,他倘若对你动了心念,只怕万劫不复”
可惜似乎当年颜如律年少轻狂,还带着点叛逆,他爹的话就像粒耳屎一样被颜如律掏了出去,所以最终应了他爹那句万劫不复。
昏黄灯光下,何羽死死盯着夜未华如画的眉眼,愣是想不起一丁点细节和他有关的细节,偏偏心里又绞痛的厉害,只能叹了口气,道:“殿下,请放开我”
他浅笑一下,放开拥抱着何羽的手,坐下用何羽的杯子倒了杯酒,一饮而尽:“颜如律,我今日暂且放手,你再回长安之日,便是我们清算旧账之时”
何羽想了一阵,没有任何结果,于是硬着头皮答道:“那旧账不旧账的我实在记不清了……我欠你多少银两你还是找我爹要吧”
他沉默了会儿,淡淡道:“父皇答应我见你一面也实属不易,你就莫要再气我”
何羽尴尬地闭嘴了。
他交代了何羽一些事情,告诉何羽边关寒冷,保重身体。
何羽点头道谢。
这么坐了一会儿,他开门不知交代了小二些什么,然后关上门走向何羽,何羽依旧双腿双手发软动弹不得,也不知道他到底在那酒里下了什么药。
他走到何羽身边停下,抚着何羽的脸颊,接着似乎带着一丝犹豫一般缓缓低头,何羽感觉到他细碎的呼吸洒在脸上,像被羽毛拂过一般,心头一阵酥软,何羽侧过头本想躲开,可是脸却被他的手固定,而且浑身无力又大力挣扎不得,这时候眉心温热,柔情似水。顿时何羽像被惊雷劈过,脑中空白一片。
门突然被大力推开,空气一下变得冷凝,何羽背对着门,看不清进来的是何人,只听见小二抖着声音解释道:“我……我刚出门就碰到了苏公子在路上找小将军,不知道……不知道客官您还没走”
小二声音抖得厉害,何羽心肝也开始发抖了……
所谓捉jian在床,也不过如此了,万望苏临风还肯给何羽个辩解的机会不要直接军法处置了。
夜未华挥手示意小二退下,门口的侍卫适时出声提醒他该离开了。
他侧脸看何羽,薄唇微抿,却淡薄无情,刚刚柔似水的温柔浅笑仿佛只是何羽的幻觉:“将军不可忘了与本王的约定”
何羽想起他那要找自己算账的言论,回答他道:“如律欠下的账,一定如数奉还”
夜未华怔了怔,却没有说话,直接离开了。
门开启又被关上,何羽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正朝自己走近,何羽塌下肩膀,叹了口气说:“倘若我解释,你是否肯信我?”
第二日刚刚破晓,何羽一身戎装,带着身后的十几人准备出城,因为不是领兵作战,所以轻车简从,只带了数十个侍卫。
颜素不满何羽刚回来就要走,一定跟着何羽,据说因此昨天晚上还与新婚夫君吵了一架,现在她脸色都不好看。
颜明昨晚连夜进宫一趟,知道皇帝这次的意思不可违逆,挠了一晚上的头,把陈老军师和颜宽从孩子窝里拖出来,塞在何羽身边要何羽带走。何羽看老爷子难得如此认真,于是也没有拒绝。
至于苏临风……
何羽着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铁青着脸把何羽送回家扔回房间,转头就回了他自己的府邸,他在长安城有自己的府院,只是他是孤儿上无父母侍奉,为了迁就颜明就搬来将军府。他这次离家出走,想来……是真气得厉害了。
何羽也甚是委屈,长安城今天一大早就开始流传颜小将军风流寡情,飞雪楼私会情郎被正牌夫君捉jian。今早颜明看何羽的眼神就像下一刻就要大义灭亲。
身下的马下一刻就要出了城门,何羽拉起马缰回头,也不知道心里到底念着什么,看到没有任何熟悉身影的街道,何羽怅然回头,正准备纵马离去。
“颜如律,停下”有人喝止何羽。
何羽偏过脑袋,竟看到了顾慕盼兮那张脸,顿时一惊,差点从马上跌下:“我病早就好了,你还要作甚么?”
他不怒反笑,捧着碗漆黑的汤药递给何羽,“赶紧给我喝了”
“我病早好了”何羽解释,
“让你喝就赶紧喝,否则我现在就让人回府请老爷子灌你”
何羽听他拿颜明爹威胁自己,无奈这才接过他手里药碗,问:“为何不到府里等我,偏偏一大早在这里受冻?”
他并不答,只待何羽喝完药将碗递给他的时候拉过何羽的手把了下脉。
然后垂眉思索了一番,翻身上了马,“此行我与你同去”
何羽连忙摇头:“你乃太医院首席,你这一走,太医院那群老爷子还不得拆了将军府”
“可惜他们一群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你家老爷子无赖。尽管安心”他摔了手里的药碗,冲何羽扬扬下巴示意可以走了。
何羽心里越发不安宁:“莫不是我得了什么治不好的恶疾你要这般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