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快马跑了几天,何羽这第一次骑马背为家的人被颠得够呛,回头问他们:“累不累,要不要歇会儿?”
颜素颜宽常年随颜如律东奔西跑,看起来无碍,陈老军师依旧兴奋得很,他好些年不随军征战,现在高兴的脸上皱纹越发地像狗不理包子的十八个褶子。唯独慕盼兮脸色苍白如纸,他这些年在长安娇生惯养,马鞍估计坐不习惯了。
何羽问他:“盼兮可还好?”
他抬头瞥何羽一眼,示意自己无碍。
他有心逞强何羽也不再说话,稍稍放慢了速度,和颜素聊天,“这守西凉的颜家军是哪支?”
颜素些许吃惊,“小将军你居然不知道?”
何羽连忙解释:“来的匆忙,没有问,平素这些事情爹都会主动嘱咐我,这次他没吭声,我竟然给忘记了”
颜素闻言想了想:“老将军没吭声也是有他理由的,守边的,是颜家军二军”
“。。。。。。颜素你大声点说清楚点”
颜素给何羽顺顺毛:“我知道小将军你不想接受,可是,当真就是二军”
颜如律十五岁之后颜明把他扔到颜家军当个大头兵,美其名曰要历练他。也就是从那一年起,颜如律这个名字声名狼藉绝无洗白的可能。
颜家军二军的统领姓陈,叫陈留香,是陈老军师的独子,惧内,好美色。每次逛青楼或者夜宿暗娼处鬼混,报上的名字,必然是颜小将军。
颜家军二军的军师姓沈,叫沈新,是个货真价实的断袖。衣冠禽兽模样出去挑逗公子少爷的时候,留下的名字,也是颜小将军。
何羽在二军最苦逼那些年,经常好端端一觉睡醒,就听说旁人说自己上半夜还在醉红楼寻欢下半夜就去吃了某某公子的豆腐翻墙而逃。
颜如律鲜少在长安世家贵女圈子里出现,所以长安城的女人不认识颜如律,又不经常与纨绔子弟一起混,所以长安城世家公子不认得颜如律,连个替他辩解的人都没有,颜如律的名声只越发狼藉。
后来颜如律调离颜家军二军,四下征战,运气好打了几个胜仗,这才功过相抵,大繁的老百姓提起颜如律的时候也会赞赏两句,少年风流……这绝对是颜如律不堪回首的黑历史。
到达边境屯兵的云镇,何羽没有直接去交接,打马就去了颜家军的军营。
颜家二军驻扎的营帐附近有几队士兵在巡逻,何羽远远地眯着眼睛看到在门口站岗的小卒,拉住缰绳。
“沈美人啊美人,就算得知本将军今日来赴任,这不用这般相迎吧?”
那站岗的小卒正是沈新,何羽下马,将马缰丢给颜宽,沈新看是何羽,笔直的身子顿时歪扭扭地靠在身后的栏杆上,眯一双桃花运瞪何羽:“少自作多情来着”朝何羽挥挥拳头,“不许叫老子苏美人”
沈新唇红齿白,相貌Yin柔,倘若穿身女装绝对比颜如律更像女人。
“你怎么在这里守门?”何羽问他。
何羽话音刚落,那边陈留香领着一干副将来参拜何羽,何羽招呼他们起身,“不必多礼,大家都是熟人何必搞这一套虚的”
二军的副将除了高升的,其他的都是看着颜如律长大的,平常都是当做大哥叔叔伯伯看待的。他们闻言哄笑,也不再客气,约定今晚给何羽接风洗尘,然后就各自忙去了,留下陈留香陪何羽。
何羽指着沈新问陈留香:“沈美人这是怎么惹到你了?”
沈新斜眼看陈留香:“不许说,你敢说一个字我就写信给你媳妇说你在边关养外室”
陈留香涨得脸通红瞪他,何羽越发好奇了。
沈新把手里长枪扔给一边的小卒,对何羽道:“小将军一路辛苦,我带你去休息会儿,一会儿咱们看练兵去,;今晚上大家不醉不归”
何羽拦住他殷勤的举动,转头对陈留香道:“倘若他真写信,我就亲自给嫂子解释”
陈留香偏过头叹息一声:“难以启齿啊。半个月前打退了西凉一次小规模的犯边,我们哥几个高兴,就去醉红楼那边喝了两杯,沈新看不上楼里的小倌,自己上街去了,结果看上个顺眼的公子,垂涎人家的脸蛋巴巴上前套近乎,人家不乐意搭理他,结果他霸王硬上弓非要亲人家”
何羽乐的大笑。
陈留香苦恼地蹲在地上瞪何羽:“小将军还有心思笑!要是他亲的是个姑娘倒也好了,打死沈新这个死不要脸的都行,可偏偏,我没法子,只好罚他守个把月的大门……”
沈新也甚为苦恼的看着何羽:“我都没亲着就罚来守大门,我还委屈得很!”
“你……你还死不悔改!”陈留香怒道。
“我又没亲上悔改个毛!”
晚上洗尘宴安排在云镇颜如律的新官邸里,慕盼兮一下马就折腾着买药配药,忙的底朝天没有出席,陈老军师喝了一杯酒就推说身体疲乏,回去休息了。陈老军师走后,席间劝酒不成就开始干脆的骂娘了。
陈留香看他爹背影消失,一直挺得僵硬的脊梁变得自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