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州是离京城最近、最为繁华的一座城池,是京城通往东部各地的交通要道,京城的商家多喜欢在此交易,因为同样一件物品,在京城的价格远比在汀州的价格贵去了两三倍。
商家靠此致富,汀州也靠此日益繁荣。所以汀州的面积虽只及得上京城的四分之一,可在繁华程度上却绝不逊于京城。
夜色如墨,汀州城内一片灯火璀璨,照亮半边天。
袁振侠驾着马车直奔“居福客栈”。
“居福”二字取自谐音“巨富”,但居福客栈的实际情况并不像它的名字那样“巨富”,而是汀州城里最三流的客栈。
顾子鸿在看到眼前这座破败残旧的小楼时震惊了。他想不通袁振侠那么有钱的一个人居然会来住这种看上去风一吹便会垮塌的破烂客栈,只以为袁振侠一定是和这家店主交情不浅。
居福客栈地处偏郊,来往客旅稀少,加之此时已夜深,客栈内更是没有几个活人。
柜台上一盏油灯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在这秋夜里绕着油灯的飞虫都比人多,一身粗布衣衫的掌柜只手撑着柜台打盹儿,靠窗的角落里两个衣着粗陋的莽汉对碗酗酒,除此之外的活人就只有站在顾子鸿二人面前的形似乞丐一脸欢喜的店小二。
“袁大侠,多日不见,掌柜的和小的可想您了!”
袁振侠笑得豪迈:“哈哈哈,我也想你们啊!今天还是老规矩!”
顾子鸿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当前言谈间甚是熟稔的二人——看样子真是交情不浅。
那小二道:“一间客房一斤牛rou一碟花生一斤酒,送到客房?”
袁振侠“哈哈”一笑,拖着石化当地的顾子鸿上楼。小二高声道:“好嘞!酒菜马上送到袁大侠房间!”
……
油灯,硬板床。
没有亮晃晃的蜡烛。
没有软绵绵的大床。
顾子鸿就想不明白,为什么同是有钱人,这人和人的差距就这么大?
顾子鸿顶着满脸黑线道:“我要去找我大哥。”
“大哥”就是顾胜宇,这是顾子鸿对袁振侠的解释。
袁振侠道:“现在都这么晚了,明日一早再去找也不迟。”
顾子鸿嘟嘴道:“明天一早,我怕他又跑了。”
袁振侠的表情颇为遗憾:“可是这夜晚才刚刚开始,我还准备带你去领略这汀州城里的特色风情呢。”
顾子鸿突然来了兴致,将寻找顾胜宇一事顿时抛之脑后:“特色风情?”
袁振侠笑得别有深意,又格外诡异。
……
汀州城内有这么一处地方,名掩柳街。
每到掌灯时分,这掩柳街上便相继门户大开,脂粉异香顿时飘满整条街。
掩柳街上鱼龙混杂,有三五个纨绔公子哥或是穿金戴银的暴发户结伴寻乐的,也有来自外地在此处恰谈生意的商人……
不过,他们都有着一个特点:无不是穿着奢华油光满面让人一眼就能瞧出此人乃是有钱人。
相较之下,顾子鸿和袁振侠确实显得寒酸了些。
青花楼是袁振侠曾经常顾的一家店,但是这一次他拖着顾子鸿直接进了青花楼对面的御华阁。
御华阁门前冷冷清清,并无揽客的女子,进门也没有嗅到刺鼻的脂粉香,更没有色`情`yIn`靡的画面,就连出镜率最高一脸春花笑的老鸨也无。
立于厅中的是一个看起来约莫二十七八岁面目俊朗的男子,手执一把玉骨折扇,一身飘逸的月白纱衣,头发用白色发带半束在脑后,竟有那么几分文人雅士的气质。
顾子鸿跟袁振侠咬耳道:“我们是不是走错门儿啦?”
袁振侠在踏入这御华阁时就已觉出这所ji馆与别处不同,此时看到这么一位男子立于厅中,更是证实了心中的猜测。他也曾听寨里的一些好男色的兄弟说过,这男子的滋味不逊于女子,特别是一些比较正规的相公馆,个个相公貌比花娇,肤比脂滑,就是这服侍人的功夫也是由高级技师专业授训的,不禁对这相公馆多了几分兴趣。笑道:“没错没错。”
那厅中的男子看到客人进门,随即收了折扇,从容走到二人面前,微微笑着躬身一揖:“看样子,二位是第一次来?”
顾子鸿道:“是啊是啊,你们这里是ji院没错吧?姑娘呢?你们这里的姑娘呢?”
那人依然保持微笑:“我们这里没有姑娘。”
顾子鸿道:“没有姑娘你开什么ji院啊,真是的!”说着拉着袁振侠扭头就走。袁振侠站在原地不动,顾子鸿回过头来看他,“你愣着干嘛?”
袁振侠笑道:“这里有更好玩的。”
顾子鸿想了想,一副了然的表情道:“哦——这里是赌场!”
那人被他一语逗笑,“唰”地打开折扇:“这位公子真是风趣。”
袁振侠无奈扶额。
就在这时,门口进来一个腰圆膀粗一脸横rou的中年男子,穿得珠光宝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