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落,凋落清光影。门扉清浅碎语,却是故人临。”
窗前有人背对他们,声音清亮,不辨男女,气息却显有一丝虚弱。
顾子鸿只觉得这声音在哪里听过,却一时半会儿想不起。
待到窗前的人转过身来,顾子鸿倒吸一口冷气,攥紧了袁振侠的衣角。
却是当初怀宁王府里的倾容相公。
倾容恭谨服礼:“顾公子,别来无恙?”
顾子鸿干笑着打哈哈:“哈哈……哈哈……哪里来的什么顾公子,这位姑娘莫不是认错人了?”
“顾公子还真是健忘,在王爷府上,顾公子也住了月余,咱们也打过几次照面,顾公子这就不记得我了?”
“你说什么我完全不明白,看来我们来错地方了。”说着揽住袁振侠的肩,“袁兄,走,咱们找姑娘去!”
袁振侠听他们对白也听出些端倪,知这顾子鸿与那相公口中的王爷有些瓜葛,便应了声:“走吧,去对街的青花楼,那里姑娘多……”边走还边碎碎念着:“什么地方,怎么尽是男子……”
“且慢!”
顾子鸿回头:“这位相公姑娘,还有什么事啊?”
倾容笑笑:“顾公子离开王府已有段时日,王爷可念着顾公子呢。”
顾子鸿道:“大爷我确实对男人没什么兴趣,这位公子也就别为难我了,恶心了我一晚上,我还得找个姑娘泄泄火去。”说完抬脚正欲迈步,却见院墙各处涌出一大堆手执弓箭的黑衣人。
倾容道:“可王爷吩咐,找到顾公子务必请顾公子到王府一叙。”
顾子鸿凑近袁振侠耳朵,小声道:“你有把握杀出去么?”
袁振侠道:“若是我一个人没问题,可加上一个你,想要完好无损地杀出去,有些难度。”
顾子鸿道:“那你走吧,我自己有办法脱身。”说完不等袁振侠说话,便对倾容道:“唉,王爷这么想我也真是没办法啊,不过,我这位朋友还有事要办,可否让他先走?”
倾容道:“王爷要找的朋友只有顾公子。”
袁振侠扯扯顾子鸿的衣角,小声道:“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吧?”
顾子鸿心里叹息:不会把我怎么样,只是会杀了我。但是他不想连累袁振侠,再说了,以他的聪明才智,能从王府逃出一次,就能从王府逃出第二次。
于是强撑起笑容,拍了拍胸脯道:“当然不会,我跟他们王爷可是至交。”
袁振侠有些摸不着头脑,至交的话,还用这么多弓箭逼他回去?
顾子鸿看着袁振侠一副呆傻的模样,不禁有些火起:“磨磨蹭蹭干嘛?叫你走就快走啊!”
袁振侠正色道:“那你保重。”这才飞身跃上院墙,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顾子鸿泄气地靠在门框上,伸出双手,手腕交叠。有黑衣人上前,缚了他双手,再用黑布条蒙了他双眼。
那一刻,他突然有些想念顾胜宇。若是一开始就没有和顾胜宇分开的话,这一切或许也就不会发生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跟顾胜宇在一起会令他莫名地安心。
……
两个黑衣人推搡着他也不知行了多久,一路跌跌撞撞,脚趾被石头撞破,只觉得痛到心扉。又拖着他下了好几层石质阶梯,进了一间挂满了刑具充满血腥之气的地下刑室。那股血腥味异常刺鼻,顾子鸿有点受不住,差点呕了出来。
一名黑衣人解了缚住他双手的绳子,将他往前一推,按坐在一把木质的椅面布满尖钉的刑椅上。
顾子鸿刚一坐下去,身体便反射性地弹起,两人按住他的双肩,将他死死地按在刑椅上,尖钉刺破皮rou,瞬间就有血顺着尖钉淌下。
顾子鸿忍不住痛呼出声:“啊——疼疼疼!!”
记忆当中从未受过的痛楚。依稀记得小时候打吊针,做皮试都会痛得他眼泪珠子直掉,何况是这无数根钉子直接扎入皮rou?顷刻间,他的眼泪便淌了出来,轻声啜泣着求饶。
“放我下来,我、我以后……以后再也不逃了,别……别……疼啊……”
顾子鸿浑身紧绷,身体颤抖得厉害,有人过来用力将他身体扳直,硬生生按在布满尖钉的椅背上,又将他双手缚在两旁的扶手上。背部小臂血水浸出,将那麻褐色衣衫晕shi了一大片。
“啊——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我下来……好疼……”
有人用皮带子固定住他的脖颈,他全身上下能动的便只剩下了一双腿。
这时,蒙住他双眼的布带被解开,眼前是倾容笑得一脸人畜无害的脸。
顾子鸿疼得冷汗直冒,流下的汗水糊了眼,睁开眼,只看见模糊的一团。
他喘了几口气,调整好呼吸,虚弱道:“倾容公子,我错了,我再也不逃了,你行行好,放我下来,好不好?”
倾容长了一张格外秀气的脸,自身身子骨又虚弱,给人一种温顺善良的感觉,顾子鸿认为他这种年龄的孩子,就是喜欢别人在他面前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