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总想着,该怎么以最快的速度办完这件事好回去,免得澹台胤见不到我,难免将事情暴露出来。
到得风岚宫,偏偏韩昭仪也在,无奈天不遂人愿。我走上前去,躬身行礼道:“见过韩昭仪。”
韩昭仪正在摆弄着她的指甲,着一袭绛紫色宫装,云鬓高耸,上面斜插着金步摇,柳眉朱砂,倒也有几分姿色。见到我来了,她倒也惊讶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常态,笑道:“哟,这不是九皇子么,怎的今日有空来我这风岚宫来了?莫不是皇后娘娘有事吩咐?”
“哦,不不。并不是皇后娘娘吩咐我来的。”我尴尬道。
“哦?那所为何事啊?”韩昭仪盯着我。
“我。。。”我想着澹台牧说那玉佩是昨日他母妃送给他的,倘或我现在如实说明我的来意,他日此事必定没完,便想着找个合适的借口搪塞过去。
“母妃,澈儿弟弟是我请来的,我寻思着这清明休假,也没个什么事做,可巧在路上碰到了,便邀请他来玩玩。”澹台牧的及时出现,免去了我再费神苦思。
“哦,既如此,你当好好招待才是。”韩昭仪含笑。
“是,儿臣省的。”
四皇子殿内,麝香扑鼻,香烟氤氲。。
跟随澹台牧进得门内,我便将木盒送上,笑道:“四皇兄,这玉佩还请您收下。”
澹台牧接过,随意打开盒盖,将玉佩拿起细瞧:“嗯,这玉佩倒真是相像,质地也不错。”旋即将玉佩放回盒中。
我见他有几分满意,觉得此事大概也能就此过去了,心中不免欣慰了几分,道:“既然四皇兄喜欢,那自然是好,弟弟还有事在身,就先告辞了。”说罢,拱手作揖,转身欲走。
“唉,澈儿弟弟,你这是急什么呢?我既然跟母妃说了要招待你,你怎么才来就走呢?就不能在四皇兄这儿坐坐么?回头我也不好向母妃交代啊。”澹台牧拉住我的袖口。
“可是,弟弟确实有要事在身,不如改日再来叨扰四皇兄吧。”听到他叫我澈儿弟弟,总觉得有些别扭,那双眼睛似笑非笑,笑意未曾达到眼底。我也急着回去,不然澹台胤回来了,事情暴露了,那就糟了。可我却又不能实话实说。
“唉,父皇都恩准休假了,你能有什么要事呢?莫不是嫌弃我这里比不得太子殿下的东宫?”澹台牧脸色渐沉,忽的状似自嘲道:“那倒也是,我这寻常皇子所居之地,寒酸简陋,哪能与太子的东宫比,既如此,我也就不留澈儿弟弟了。一番好意,倒是叫人误解了去。”
“不。不。不。四皇兄误会了。”我一见他如此说话,怎还能一走了之,心想也只能逗留一会了,便对着门外的秋月道:“你去跟太子哥哥禀告一下,就说我在四皇兄这里玩玩,晚些时候再回去。”我特意加重了“玩玩”两个字,希望秋月能够理解回去该如何回复,莫要惹出事端。
“殿下,可是。。。”秋月犹豫着。
我知道她这是在担忧我,我冲她笑笑:“没事,你去吧,我在四皇兄这里,还能有什么事?”说完,看了看澹台牧。
“那是自然。”澹台牧回以微笑,冲着秋月严肃道:“既然你主子开了口让你回去,就该回去,难道你连你主子的话都不听了么?”
秋月无奈,只得攥紧绣帕,转身走出宫门。
“澈儿弟弟,同是兄弟,为何你叫太子总是哥哥,哥哥的,对我却是冷冰冰地以四皇兄相称,倒让人寒心。”
“嗯?这是因了弟弟平素与太子相熟的缘故,因此唤的随意了些,见着四皇兄,自然是应该守礼一些,这才能表示对四皇兄的尊敬哪。”
“哦?那澈儿弟弟倒是想说,我与你不熟咯?这眼下已经在南书房、北苑一起学习了三个月,却未曾料到澈儿弟弟还是如此地见外啊。”
“不不。四皇兄误会了。只是不知道四皇兄要弟弟如何称呼呢?”我觉得澹台牧留下我就是故意找茬的,偏偏我还得跟他文邹邹的礼尚往来,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那你唤我一声四哥,如何?”
“四哥吩咐,小弟敢不从命?”
“哈哈,澈儿弟弟当真是可爱得紧,难怪太子殿下平时总是关心着你,就连在南书房时,也常常目不转睛的盯着澈儿看。”
“嗯?有么?”我倒未曾注意到这等事。
“那是自然,我还会骗澈儿弟弟么?不过也难怪啊,瞧澈儿弟弟这张嫩脸,娇滴滴的,竟似能掐出水来,女儿的脸怕是也要逊色几分呐!”澹台牧边说着,边伸手过来抚摸着我的脸颊。
我倒一时因为在想他的前几句话而分了神,等我回过神来,已经被澹台牧挑着下巴了,那情形让我觉得甚为轻佻,我侧过头道:“四皇兄请自重。”
“哈哈,澈儿弟弟果然有趣,怎的如同被调戏了的良家妇女似的。”澹台牧收回了手,大笑。
我懒得去理会他,便将头瞥向门口,不瞥还好,这一瞥,倒吓了我一跳,澹台胤不知何时已经伫立在了门口,脸色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