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五公主澹台芷灵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我是万分惊讶的。
素日里,我与公主们并没有太多的接触,也只限于见着面了,打声招呼。再就是每逢大的节庆,相互间能碰上几面。
“什么?”我惊愕的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五皇姐,你这是在开玩笑吧?四皇姐居然偷溜出宫,与朝外官员私会。”
五公主见我如此大声,吓得立马竖起食指,冲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亦察觉自己反应过度,此事若是让别人听了去了更为不妙。何况她向皇后请完安,执意请我出去转转散散心,本就是为了掩人耳目,我下意识以手掩嘴,道:“柳贵妃娘娘怎能如此由着四皇姐呢?五皇姐你也不拦着。”
“我又有什么办法呢,苦劝也不管用。我母妃至今仍不知道这件事。姐姐那个性子,认定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五公主面露难色。
我忽而觉得这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澹台芷灵出现在我这里特地将这事情告知与我,必不会如此简单,既然已经生情,那必然已经见过不止一次,既然不止一次,却在这时候告知我,定然有什么要求。思念至此,我开口道:“四皇姐既然能够出宫,必是有万全之策,姐姐也不必担忧了。况且素日里,皇上疼爱四皇姐有加,即便被发现了,也不忍苛责。”
五公主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今日前来不是为这事,是想问问你可有什么法子让皇上不让姐姐出嫁北国,姐姐有了心仪之人,再不肯嫁给那雪皑国皇子了。”
“四皇姐颇得皇上喜爱,若是不肯嫁,便可说于皇上,姐姐找我哪里有什么法子呢。”
“我是想着,澈儿弟弟你也颇得父皇喜爱,只盼着你能在父皇面前说上几句,我素日里并不得父皇垂爱,且这样的事情,我这做女儿家的也不好置喙。”
“不是做弟弟的不帮姐姐,只是这样的事情,澈儿也是插不上话的,究竟是皇家儿女的婚姻大事,且又牵涉到邻国关系,姐姐也知道我这皇子身份本就不比其他皇子。姐姐何不求求自己的母妃?”
芷灵叹了口气,脸上浮现愁容,道:“我母妃其实并不得皇上宠爱,况且这样的事情,依照我母妃性子,她是断断不肯的。”
我忽而想到了自身,我不也是深陷漩涡么,又何曾有人来帮助我解围。再者她是她父皇的掌上明珠,为何她不自己去求,偏要让我去?非亲非故的,且不说这件事能成的几率极小,单说我若出面,便是给皇后出了一道难题。封建社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儿女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决定的,我若绕开皇后这个“嫡母”直接向皇上说,到时候,皇后该如何自处,皇上会不会
怀疑我的提议是否也是皇后的提议。
芷灵忽而神色异常,笑的诡异:“现下大皇兄和太子已经开始各自为政,步步为营,都在争取各方势力。虽然我母妃并未曾诞育皇子,但好歹母家嵇氏一族也是九大世家之一,倘若嵇家全力支持太子,那怎么样?”
我甚为惊讶,没有想到一直以宁静文雅著称的五公主,居然也会对朝政如此上心,而且很会勘测人心、分析利弊。
俗话说,人不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倒也真真是这个理。自古女子心思敏捷就不亚于男子,那一代女帝武则天更是站在了云颠,俯视着天下间的男子。
古人亦云,管中窥豹,可见一斑。往往言谈举止间,便能看出一人的修养与才思。我从未曾料到我的姊妹之中也会有如此睿智的。后来在雪皑国,我忍受着明枪暗箭,荣宠巨变,她总是站在我身后,默默的支持着我,异国他乡,我们姐弟彼此相互扶持,在那变幻莫测、风起云涌的后宫前朝苦苦支撑着。她是如此的伶俐机智,巾帼不让须眉。我后来想想,也许从她找我的那
一刻起,便是已经初露锋芒了吧,只是,我没有看得清而已。当然这一切又是后话。
就现下而言,的确,他提出的条件很是诱人。
但是转念一想,诺大一个嵇家,又怎会听一个区区公主驱使,我想就算是柳贵妃也未必能够驾驭她母家吧,毕竟她未曾诞育皇子,大可不必参与皇子之争,独善其身往往是最好的抉择。
似乎是洞悉了我的心思一般,澹台芷灵胸有成竹道:“弟弟放心,姐姐这么说定然是有十足的把握,况且我母妃未曾诞育皇子,将来我们姐妹也是要出嫁的,能够依靠的也只有太子。”
我好奇道:“姐姐何必如此说道,就算姐姐们出嫁了,亦是可以回来探望贵妃娘娘的,怎的突然说要依靠太子哥哥。再者平日里,有好些人倒是跟大皇兄走得近,姐姐怎的要另辟蹊径?说句大不敬的话,太子哥哥将来未必能够继承大统。”
澹台芷灵舒展笑颜,道:“太子哥哥终究是一国储君,身份高贵,有别于一般皇子。姐姐我也说句心里话,太子哥哥性情温和,驭人有方,有仁君风范,而大皇兄,他虽然也有着几分本事,终究是性子Yin冷,待人冷淡,比不得太子。只有太子继位,才能善待我母妃。更何况,这本就是一场赌局,是赌局,总要有勇于承担的胆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