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着宋总的肩膀,连细雨软兮兮地迈着步子,一脚颠过一脚,脚下无力如凌空虚飘,踏不到实地的空无感窒得他胸口发闷。被玄斩冰丝刺中的地方早已麻木,冰中带刺的感觉正沿着经脉往全身扩散,血ye流动变得有些泄滞。微微抬头望了望,半空中那亮灿灿的光影晃的他眼前泛花,骤然就觉得寒意刺骨。
身上负担加重,宋总下意识地偏头去看连细雨,“当家的?”
眨巴着眼,连细雨莫名地挑眉看着他,“?”
阳光下,薄薄的霜雪覆盖了连细雨裸露在外的皮肤,肩上创口处不见血ye流出,却有丝丝缕缕的白色寒气往外冒。连细雨眼神涣散,眉毛上挑时,有细细的雪粒落下。
宋总大骇,扶着连细雨的手不受控制的抖了抖,好在他是沉稳惯了的,心神一震过后便肃了面容,立马调整姿势将连细雨打横抱了起来,沉声道“两人回寨报知寨主,两人看住小楼,其余随我走!”话音未落,人已在三丈之外,宋总不愧是宋总,这般时候也还能沉着的周到部署。
众随扈配合默契,分头执行命令。四人开道在前,双臂外排,用巧劲在人流隔出过道容宋总通过。留两人在后,其余人等护在四周。连氏手下没有弱手,众人动作迅捷整齐,宋总更是运步如飞,数人全力施展脚下功夫,身影快如鬼魅,很快便脱离了人群。周围的行人只觉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道推挤向外,眼前光影一闪,便又一切如常。
宋总速度再快,终究有限,眼见连细雨面上寒气就要凝结成冰,身子更是冰冻僵硬异常,心中不由大急,一咬牙,再也顾不得许多。脚下一动便跃上屋顶,光天化日之下在屋檐间纵跃飞腾,他的身法极快,很快便把后面追着的随扈们远远甩在后面。
宋总深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跑这么快过,就连当年被连细雨老爹派人围剿时也没现今这般狼狈惊慌,凭着直觉导向,双腿几乎是本能地飞速跃动,一个个屋顶在身后快速后退,好不容易坚持到了司徒府,越过高墙,他竟无法刹住脚下动作,抱着早已晕死过去的连细雨直直地撞向檐下廊柱。
惯性向前,靴底与地面狠狠摩擦,宋总紧紧将连细雨护在胸前,狠着心将身子一转,只听得脚下‘咔’的一声脆响,他已变得背向廊柱,下一瞬,头背已狠狠撞在了柱子上。闷声一哼,宋总双眼翻白,倒坐在地再也动弹不得。
巨大的撞击声传出老远,司徒府的侍人护卫尽皆向此处跑来,然,在众人到达之前,一抹月白身影已抢先赶到。一眼看清那面覆霜雪的人,司徒月在顿时被惊的魂飞天外,完全没了平日的恬淡从容,失声叫道“小连!”
蹙着眉观察了下两人的伤势,司徒月在小心地将宋总抠的死紧的手掰开,而后抱起连细雨快步向药房走去,口中急急地道“快去请大公子来”。走了两步又说道“叫流光来处理宋先生的伤势,快点。”
刚聚拢的下仆,领了命有序散去。
司徒雨声原本收了东西正要出门,听了侍人的禀报,随手便把手中包袱扔在地上,身形一动便消失在房中。见怪不怪地将地上散乱的物品拾起,侍人将拢好的包袱放到桌上,关门退了出去。
一阵风似的卷过半个司徒府,司徒雨声到药房时,司徒月在不过刚刚将连细雨放在床榻上安置好。拉起连细雨的手正在把脉,见他进来头也不抬地道“来的正好,这次情况算得严重,你快过来看看。”
看着榻上几已被冰雪覆盖的连细雨,司徒雨声心下狠狠一抽,白着脸,狠狠咽了口唾沫,他勉力稳住心神,用尽全力抬起腿走过去。
司徒月在也不理他在那边兀自纠结难受,起身到架子上拿出个白玉瓶子,打开瓶口往掌中一倒,两粒散发着奇异幽香的白色药丸滚了出来。
看着手中药丸,司徒月在心下一沉,“糟!‘十莲透’只余下两粒了。”
目光如上了黏胶般粘在连细雨身上,司徒雨声魂不守舍,随口接道“两粒?‘十莲透’一粒就可增十年内力,保伤者心脉不断的。”
冷笑一声,司徒月在将手中的瓶子对着司徒雨声脑门就砸了过去。
下意识地偏头避过,司徒雨声恼怒回头,喝道“你做什么!”
理也不理他,司徒月在兀自捏住连细雨下巴迫他张口嘴,将两粒药丸一股脑儿塞了进去,那药丸倒也神奇,入口即化,完全免了吞咽的麻烦。司徒月在这时方才冷冷看了他一眼,冷声道“过来,以内力助他化开药力。”
司徒雨声被他一砸,倒是立时回了魂。狠狠在大腿上掐了一把,心中默念:冷静,冷静……深吸口气,他在榻上盘腿坐下,在司徒月在将连细雨扶坐起来后,分别牵起他的两手与他掌心相贴,抱元守一,经过调和的温和内力顺着紧贴的手心探入连细雨的身体,功行一周,缓慢却强势的破开泄滞的经脉。浓密的白烟自连细雨身上不断泛起,面上霜雪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消退。
收掌归元,司徒雨声闭目调息,片刻后方才看着给连细雨擦脸的司徒月在道“只能暂时逼退,我不敢用全力。”
司徒月在停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