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过后,天光正好。悠悠地风缓缓拂过水面,卷过八角朱亭旁边的一溜儿柳树,扬起了亭间垂着的湖绿轻纱。
连细雨腰间搭着一条薄被,手中拿着一卷书册懒懒地靠在躺椅上,椅边的小桌上放着一盏清水和几碟Jing致的小点。书翻了半册,终于是忍不住打起了呵欠,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将腰间的薄被牵高了些,他开始打起盹来。
不同与连细雨的悠闲慵懒,药房内气氛十分冷凝,房中几人正在就连细雨的伤情进行会谈。
司徒家的双生子坐在一处,对面坐着连落水,连落水身后站着忠犬二人组。
有五个人的房间,却静得落针可闻。
连落水垂着眸,端起茶盏慢慢地吹着,手中杯盖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浮起的茶叶。半晌过后,杯中热气渐渐散去,他放下仍就保持着七分满的杯子,两手手指交叉,靠在椅背上,缓缓道“继续说啊。”
他的声音并不大,音调也不高,配上那独特的音质,甚至十分好听。
……无人应声。
忽地,他低低笑了起来,一手拄着下巴,一手圈起胸前散发,似笑非笑地盯着双生子,“我道司徒家有怎样的好本事,养出据说是个神医的东西,如今看来,倒也不过尔尔。”
众所周知,连落水是个漂亮的不像人的人,连落水是个厉害的像个怪物的变态,连落水是个爱子如命的终极儿控。
总而言之,连落水有个儿子,他的儿子是他的心头宝。他的宝贝儿子叫连细雨。连细雨如今被至寒兵器所伤,全身经脉受损,身体日渐衰弱,寒毒发作时生不如死。
于是,连落水很心急,连落水很生气。连落水生气了,所以必须有人要倒霉。就此时看来,倒霉的是救了连细雨的命却治不了连细雨的病的司徒氏双生子。
两人越是不说话,连落水越是生气。他脸一拉,唇一抿,眉一蹙,手一动,揪下椅子扶手便砸了过去,Yin森森地道“既看不好本座的儿子,就老老实实地给本座滚远点,要是再看到你们在他身边瞎晃悠,老子拔了你俩的皮。”
木块砸中了两人之间的小桌,与桌面接触的瞬间,木块连同桌子同时变作了一堆木屑。
司徒月在心中一寒,司徒雨声心头巨震。两人齐齐抬头看向连落水,司徒雨声不动声色的上前一步,将司徒月在挡在了身后,本就缺乏表情的面孔更是冷凝到了极致,口中硬声道“不可能。”
对上他硬质的目光,连落水怒极而笑,倏地起身将腿轻轻向后一颠,身后椅子便向两人飞了过去,他抬袖在飞起的椅子上一拂,那椅子便向夹了万钧巨力飞速向两人砸去。
司徒雨声凛然不惧,抓过司徒月在飞身闪过。可惜他速度再快,也躲不过连落水的全力施为。椅子并未像他预期那般砸向地面,而是在他闪身的瞬间便爆裂开来,尖锐的木刺木屑霎时便笼罩了两人全身。司徒雨声宽袖连挥,扫开了绝大多数碎屑,抱着司徒月在闪到了角落。
司徒月在堪堪站稳,便又被司徒雨声护到了身后,他一抬头,便看到连落水狞笑着飘了过来。
没错,是飘!连落水足不沾地,在一瞬间便到了两人身前,甚至连司徒雨声都来不及反应便被捏住了喉咙。连落水手上微微用力,司徒雨声的脸色便难看起来。
司徒月在心中大急,却被司徒雨声牢牢抓住摁在身后。司徒雨声冷冷与连落水对视着,艰难地发声道“别动我弟弟。”
连落水微讶挑眉,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带丝兴味的看着他,轻飘飘地道“莫非我该听你的?”
很久未曾遇到过这般不惧死还敢对他提要求的人,连落水表示这很有趣。于是他本来空着的另一只手拎起了一直想挣脱司徒雨声束缚的司徒月在,眯眼道“我动了哦。”笑了笑,似乎嫌司徒雨声的脸色还不够难看,他又加强语气重复道“我动他了哦,当着你的面动的哦。”
司徒雨声暴躁,一向缺乏表情的面容上出现了一种名为暴怒的情绪,一双手死死扣住掐在他颈子上的手,试图让连落水松手。
可是,连落水是谁呢?
天字一号的变态啊,不仅长相突破人类极限的好看,武力值也超极限超一流啊!
司徒雨声这带了巧劲儿的掐脉碎骨,在他眼里就跟三岁小孩的垂死挣扎似的。
试问,连大变态能被一三岁小孩从手中挣脱?这显然只是个不怎么好笑的伪命题。
捏住脖子的手忽地一松,还不待司徒雨声喘口气,那只手便以一个常人难以企及的角度挣脱了司徒雨声的钳制,漫天指影晃过,那只手再次稳稳扣在了他的脖子上。
‘雪柔绕指手’,传说中的连氏独门秘技,在创始人连落水的使用下,发挥了难以想象的威力。
司徒雨声双手软软地向下垂着,两臂已在那一息之间被连落水卸脱。这使他真正意识到他自身与连落水的差距。如若他是武中高手,那连落水就是那不败的战神。
此时,他已是神脚下的蝼蚁。可是,他仍旧冷冷看着连落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