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在司徒府养了那么些日子,连细雨对护院排换轮班了若指掌,加之如今大BOSS连落水已经离开,这里的守卫松懈了不止一星半点。
估计没人会想到他会在这时候离开吧。哈,作为桃花落水寨的二当家,他算是被所有人供在头上长大的。一个好逸恶劳、贪图享乐的纨绔子弟,居然会在受伤虚弱的时候独自离家出走,想必会惊掉所有人的眼珠子吧——毕竟,他的贴身跟班宋总先生还在卧床养他的筋骨。
想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嘴角不可控的扬起了半边。
侧身避过最后一波护卫,他仰望着高高的围墙,为自己现在的虚弱默了下哀。系紧了背上的包袱,他大力吸了口气,抡圆了步子急速冲了过去,脚尖在墙上踮了两踮,两手在墙头一撑,人已稳稳从另一边跃下。
耸了耸肩,他张开双臂深深吸了口自由的空气。只是一墙之隔,居然有两界为天的异同感。好在,他现在是出来了。
看吧,脱出牢笼有时候就是这么的容易——只要愿意尝试,便有成功的机会。
最后看了眼被围墙阻隔的光亮,他毅然走进了黑暗。
这里不是他的家,这里也没有他想要的人,离开了就不要再留恋。被不相关的人拘着管着,怎么看也不是他乐意的事。
虽然走之前他就跟侍人言明了不待他出门不准擅入打扰,但依他对司徒月在的了解,最迟在明日午后那人便会发现他不见的,而司徒月在必然不会在连落水已经离开的情况下,任连细雨半死不活的消失在司徒府的。也就是说,他现在只有不到六个时辰的时间。
是快马加鞭的跑呢,还是秉持最危险就是最安全的理念待在他眼皮子底下以不变应万变呢。
司徒月在是个聪明人,必然是两者可能他都不会放过的,甚至,连他府里的任何风吹草动也不会错漏。那么,他方才在墙上踩出的俩大脚板印也必然逃不过他的法眼。
苦笑了下,他实在是受不了连自欺欺人都欺不了的自己。
逃离的理想很丰满,可现实的状况却很骨感。
由于没有内应或其他接应者,连细雨现在除了满身的财物外,并没有其他足以帮助他逃跑的助力。没轻功也罢了,他现在可是连代步的马匹都没有。
连细雨已经很久没有觉得这么头痛了,连氏的二当家的米虫生活已经完全腐蚀了他的生存技能。思前想后,确定了夜半买马不可能后,他决定徒步三十里,然后翻过箐山至江边,坐船。
主意打定,他心下终于安宁了一些。其他负累情绪现在都不需要,他只要尽量发挥自己的潜能,坚持到目的地就好。
选定方向,为了自由,连细雨开始了他前世今生的第一次徒步旅行。
由于是夜半,加之目前安全性还很高,他便走了官道。一来节省体力,为翻山做准备;二来他需要找个地方补充些干粮。作为一个生存技能为负的渣,他并不觉得自己有那个实力跟野人一样在山里养活自己。
晨曦,他进入集市。此时天色尚早,集市未开,小镇的街道上只有寥寥几个挑着担子的农人在走动。街口一家早食店已然支开摊子,灶上一口大锅里熬煮着大骨,汤色已变成nai白,还未走近那浓浓的香气便已窜入鼻中。下意识地吸吸口水,连细雨拿袖子抹了抹被露水打shi的头发,上前向冲正在煎着饼子的店主道“一碗面,多加辣子多加醋,五个rou饼两个糖心包上带走。”
发色半白,满面皱纹的店主眯眼一笑,中气十足地应道“好勒,您稍坐,马上就好。”
挑了角落的一张桌子坐下,连细雨自筷筒里抽出一双筷子,坐等。
店主将热腾腾地面条放在他面前,见他专注地盯着手中筷子,便笑眯眯地道“嘿,这可是老汉自家的竹子,自家削了制的,我那儿子的手艺那是没的说,十里八村谁个不赞好。即便只是这些个小东西那也是尽了手艺用心做的。”
“哦。”专注发呆压根没有听进他话的连细雨点了点头,有些呆滞地接过面碗道了声谢。
红油油地辣子,绿油油地青菜,几片Jing瘦的rou片。浓郁的香味勾回了不知游离到何方的心神,饿慌的连细雨抿住已然漫到唇边的口水,挑起面条吹了两下便迫不及待地吃下,暖热的面条混着浓稠的汤汁滑过食道,拯救了他叫嚣已久的肠胃。
自他过了少年的成长期,便再也没试过这般的饥饿。这样的徒步行走耗费的体力是现今的他不太能承受的,摁住肩头抽痛的伤口,他专心将Jing力都投入了面碗中。
喝光最后一口汤,他抹了抹嘴,从钱袋中掏出最小的一锭银裸子递给店主,道“面不错,给我饼子。”
店主局促地搓着手,“这……敝店微本薄利,这银钱恐是找不开。”
连细雨也是不管,拿过一旁包好的饼子,木着一张脸,走了。
无视身后的呼喊,连细雨有些郁闷地加快脚步。
面条是很好吃不错,可是他发现了一个新问题。他身上最小的也就是方才那块银子,而寻常百姓的日常生活主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