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诸事说起容易,做起来却是不易。
码头的安排虽中间有些曲折,但还算是顺利,最后还是交给了王胖子、贾瘦子和冯八。只是出乎武胜意料这三人最麻烦的竟是贾瘦子,说什么也不愿离了军营,武胜只好一通的威逼利诱,结果人这回硬气了,实在没法拿贾三儿作筹码才让其乖乖就范,兄弟俩儿是一起去了才好。
而这最让武胜头疼的是:招兵的告示已是贴城门数日,动静却是甚小。
这武胜本来就绷着根弦,现在是绷得更紧了,大马金刀的坐在城门下的椅子上,一双虎目逡巡着往来人群,脸色也是越来越沉。
沧水是贸易城市,城门每日往来就有上千甚至上万人次,这年轻力壮的小伙儿自然不少,可多是小贩商人,武胜心里多少膈应这种人,让人上前逮着问的都是些农户、江湖人士、还有书生。
这农户多心求安稳,家有田地照顾;这江湖人士则多是习惯无拘束的日子;至于书生,又多是纸上谈兵侃侃而谈,手却无缚鸡之力。再一通甄别筛选,能留下的没有十人。
这效率能不让人武胜发愁吗?
张子灵最近每日都随武胜回沧水城,夏日炎烈,武胜舍不得人儿跟自己在城门晒着,那张家更是不乐意了,这人儿基本上一到沧水,张老爷子就命人抬轿来接走了。
这不,张子灵今日也是去了张家。只是眼见今日的日头越发刺眼了,心里实在惦念着武胜,这好不容易熬到中饭后,午觉是怎么也不想睡了就想着去城门看看。
“灵儿,那个臭小子就一土匪头儿,你那么关心他作甚?”张老爷子有些吃味儿了,这孙子是自己百般疼着长大的,怎么临了胳膊肘尽往外拐呢。
张子灵下意识反驳道:“爷爷,他不是!”
“他就是,就是!”
眼见张老爷子这回儿要吹胡子瞪眼了,张子灵难得机灵,把老爷子一只胳膊抱在怀里,左右摇晃,劝哄道:“爷爷,别生气,你这样灵儿会难过的。”
“真的?”张老爷子哪受得住乖孙难过,心里不免一软。
“当然啰,毕竟我最喜欢爷爷了”张子灵这话一出口,老爷子摸了一把胡子,笑得眼都眯成了缝。
子灵忙趁机继续说道:“再说我会关心武将军还是爷爷教的呢。”
“恩?”
“爷爷不是说做人要知恩图报吗?当日不就是武将军救了那个老nainai,才让我没有惹出麻烦来吗?您想啊,如果我要把人撞出了好歹了,爹还不打死我啊?”
“他敢!”
“就算爷爷挡住了爹,可这撞人总是不对啊,做错了事就得受罚”,张子灵义正言辞的道。
张老爷子岂是好糊弄的,挑眉边道:“就因为这样,你就不理爷爷跟人跑了两三年?”边心思:不错,灵儿倒是伶俐不少,只是这小尾巴儿哪是轻易藏得住。
“爷爷爷爷,爷爷”,张子灵立即嘟着嘴撒娇起来。
“你啊”,张老爷子好笑,刮了子灵的鼻子一下,故作严肃道:“这次是爷爷舍不得你难过就让你去,以后少这样,你是张家未来的主人,要把心思花在张家的产业上,老是和武胜那人儿厮混一起算怎么回事儿啊?……”
话是越说越语重心长,可张子灵听得前头就是彻底呆不住了,就忙说知道了知道了就要往外跑,看得老爷子又是心里一阵郁闷。
但到底也没再说什么,摇着头摆了摆手,见人欢呼着一溜烟儿没影了,又是无奈的笑了笑。
转而对身边的老管家道:“张全,你去送小少爷,顺便准备一些绿豆汤一起送去吧,别给那些个人留下灵儿不懂事的话柄。”
“好的,小的这就去”。
这张子灵一路是不时掀着轿帘,眼见到了城门,忙把小半个身子探出去,边挥手便叫道:“将军将军,我来了。”
武胜循声看去,却只见眼前一黑,一个身影就直扑自己怀里,只听“砰”地一声就连人带椅的摔了个四脚朝天。然而下一秒,武胜将人半抬着就势在地上滚了一圈,伸出一只手在子灵脑壳敲了一下,朗然大笑道:“你个小呆瓜,就这么想我啊?”
“想!”张子灵脆生生答道。
哎呦喂,我的小少爷(武将军)能不能矜持些啊!眼见这来回人群不时指点,交头接耳着,张全和一众沧水军捂脸在心中哀叹。
“咳咳,小少爷,先起来吧”,张全一旁提醒道,见二人站起,又让人将绿豆汤抬了过来。
张全是老人,懂得做人,又替主人礼貌的寒暄了两句。而武胜深知就张老爷子的脾气,送绿豆汤完全是因为子灵,但此时突然就有着与荣有焉的感觉,加上有心想要示好,也努力摆出谦恭感激的样子。
这两人你礼貌来我客气去的,可把众人又是雷得不轻。
见张全走了,子灵是彻底没顾忌了,人直接就坐在武胜身前了,趴在桌上看起武胜记录的人员名单,点着指头数了数正好就十个人,“咦,怎么就这几个人啊?”
武胜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