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布置的很Jing巧。
参差的假山,微波粼粼的碧色小湖,庭院里一个木制小亭点缀在湖光间,工匠Jing雕细琢之余,庭院中还有随处可见的造化鬼斧。
除却庭院最边上一颗枝繁叶茂,花开满树像是红云一样的不知名大树,其余的便是小巧的花木了,有略高的含笑木,六瓣的白色含笑迎风而放,矜持的花瓣半开,边缘的紫晕内敛,甜腻腻的芳香满满溢出,含笑木下杂植着不高的几丛连翘,翠色欲滴的叶子里绰约了浅色的小花。
小年子趴在苏渐墨背上,轻轻抽了抽小鼻子,欣喜之余,很快就忘记了刚才几个青年公子的不善脸色。
小年子是忘性很大的人,不善记人名人貌,不善记地名地形,更不善记让他伤心难过的事情。
小年子闭上眼,伏在苏渐墨背上忘情的嗅了一会儿含笑的脱俗清香,再睁眼远远又看见了几盆掩藏在连翘灌木丛里的花,若隐若现的看不分明,但是透出的几点姹紫嫣红异常勾人,小年子很是好奇,就挣了几下身子。
“年儿?”
“要,要去那里看看。”
小年子伸手指了指远处的盆花,苏渐墨明了,就走向了那灌木丛中。
苏渐墨身边渐而有人擦肩而过,几个手摇折扇假意赏花的青年公子欲与苏渐墨攀谈,几个锦帕掩口声如莺啼的富家小姐欲与苏渐墨相聊,苏渐墨却一一婉言推拒,让一些与苏渐墨有些交情的达官贵人一头雾水。
往年里,苏渐墨是这赏花之会中众星捧月的焦点,风度翩翩出口成诗,与人相谈举座皆欢,一言一行都备受关注,如今却甘愿背着一个清瘦的少年东奔西跑,怪事。
苏渐墨很快就到了那一片含羞掩藏在灌木丛中的盆花边,然后蹲下身让小年子下了地,小心的扶着他低头看。
盆是青瓷的上品,约莫出自官窑,底色沉凝,纹饰圆润,触手温凉细腻,光是一个盆放着,就算是爽心悦目的物件了。
只是再遇上怒放的花,青瓷的盆又成了陪衬的绿叶。
盆里分分明明的种着一尘不染的水仙,干净的浅黄色根须,柔韧的嫩绿色jing杆,顶起了稍下垂的几朵白色水仙花,如金盏银台,绝了这世间的俗气。
小年子出神的看着这一片水仙。
苏渐墨轻轻的在小年子耳边说道,“年儿,这是水仙。”
“水,仙?”小年子重复了一下,然后高兴的拍了拍手,“好好听啊,水——仙,是水里的仙人吗?”
“是啊。”
“呐,水仙们,长得怎么都不太一样?”小年子挨个儿看了一遍,有些困惑,以前在府里看到的花,一棵树上的,都长得很像的,怎么这个水仙,每一盆每一盆都长得不一样。
“因为是不同种的啊。”苏渐墨环着小年子的腰,很是耐心的解释,修-长的指尖在空中慢慢挑过,一边指点一边细细的说,苏渐墨一袭浅色锦衣躬身而立,柔和如三月暖阳的声音弥散在清香的空气中,别是一番悠然的风情。
“看,这个单瓣的,花瓣青白,中心有黄色冠的,是‘玉盏金台’,那边那个重瓣的,很多花瓣卷成一簇的,是‘百叶水仙’,也有人叫它‘玉玲珑’,它们的花期有长短,玉玲珑的稍微长一些,有二十天,而玉盏金台约莫只有半个月。”
“水仙的花不但好看,还能入药,可祛风除热,活血……”
“啪啪啪——”
苏渐墨说到一半,忽然听到身后掌声一片,苏渐墨皱了一下眉,回头,看见一群人不知什么时候围了过来,齐齐的拍手鼓起了掌。
“苏公子果然见多识广。”
有人夸赞。
苏渐墨垂眉,恭谦的回道,“哪里,不过是道听途说的多了,随口拈来而已。”
“苏公子还是这么谦虚,从苏公子来宛陵后,连着两年的赏花之会,诗文比赛的彩头都是被苏公子拿走的,苏公子的学富五车我们可是有目共睹。”
那人继续夸赞,嘴角弯起,虽句句属实,却有几分恭维之意,全因苏渐墨出生名门,若攀附上了势必有大好处可捞。
苏渐墨看出端倪,失了耐性,心里暗暗嗤之以鼻,也不再谦虚回言,欲要回头再环上小年子的腰,那人却忽然尖促的说道,“苏公子,今年这赏花之会不光来了宛陵的公子,还来了不少长安的士人,更有年前圣上钦点的探花大人,竞争可是激烈多了,苏公子要继续参加诗文比赛吗?”
那人话音刚落,人群里就此起彼伏起了应和声。
“苏公子当然要参加了,苏公子若是不参加这赏花之会的诗文比赛,那这比赛还有什么意思。”
“苏公子的诗文或隽永或华丽,这处的花能配上苏公子的诗,也算是花的福气了。”
“在长安就听得家父说奉常家的公子文武双全,特地来宛陵见识见识,苏公子勿要推辞,定要作诗一首,不枉费我从长安慕名而来。”
……
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苏渐墨却默不作声,小年子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