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
风卫言扑到皇帝膝下,抱住了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啕大哭。
若换了平日,风历行顶多责备几句,可今日是太后寿辰,文武百官齐刷刷地跟在他屁股后面,正一同前往祥云宫祝寿。
大庭广众之下,风历行压低声音:“起来,别给朕丢人。”
风卫言压根不知啥叫丢人,悲痛欲绝地哭诉:“皇兄,美人说我是个废物,我不想活了!”
你本来就是个废物,此乃皇帝和众臣的心声。
风历行做出兄长该有的风范,面带微笑将他搀了起身,实则从后方难以看见的角度,狠狠拧了他腰间五花rou一把。风卫言的惨叫被捂在嘴里,在外人看来,却是风历行帮他拭泪,好一幅兄弟情深的画面。
“不想活就死远点,朕没空拦你。”风历行在他耳边低语,看了眼王福,示意他收拾局面。
王福站出来,带着两个太监,连哄带骗的拖起风卫言离去。
君臣一行人继续前行,御花园风光正好,牡丹怒放剑兰招蝶,风里都捎着花香,泌人心肺。喜鹊飞上瓦檐歌唱,叽叽喳喳。有大臣忙说,此乃好兆头,寓意太后来年喜乐融融。
皇帝听后大乐,赏了他一柄玉如意,君臣之间鱼水和睦。
然而,远处突然传出尖叫,打破了安宁。
风历行领着众人闻声赶到,顿时脸变得铁青。又是风卫言在作乱,他的好弟弟,此时已经爬到假山顶上,手里拿着剪刀,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
风历行扫了王福一眼,他跪倒在地,大气都不敢喘。
“皇兄,我不要当个废物!”风卫言含泪明志。
“那倒说说,你想怎么样?”风历行一副好商量的口吻,眼神却冰冷如刀。
“不知道,反正我不要当废物!”风卫言振振有词,道:“美人说好男人应该有豪情壮志,心怀家国建功立业。”
落后在队伍末端的笙歌好奇询问:“三殿下,你拿着剪刀做什么?”
风卫言一把将裤子扯下,边比划边说:“要是皇兄不答应帮我,我就当个彻底的废物!”
众人听后哭笑不得,且见皇帝沉脸不语,也都纷纷垂头静默。
三皇子要建功立业,本来是小事一桩,随意安排点差事给他就是了。但风卫言选的方式不对,当着文武大臣的面,又威胁又动刀,让皇帝下不了台。
笙歌踱前,扬眉一笑:“三殿下一心为皇上分忧,可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臣深受感动,恳求皇上给个机会,让殿下大展宏图。”
“那依国师所见,又该如何安排?”风历行好一阵才问。
“三殿下乃大情大圣之人,奈何朝廷各部皆有规章制度,怕且会阻碍殿下发挥。依臣愚见,皇上可派殿下彻查挖心一案,臣愿全力倾助,相信必能早日水落石出。”
此案已交由刑部审查,奈何凶手咬断了舌头,虽然救了下来,但休想再从他嘴里套出一个字,于是案子至今仍无进展。
刑部尚书面色难看,上前道:“皇上,国师主要职责乃占卜问卦,自古以来从不插手国事。”
“此言差矣。”笙歌指了指假山上的风卫言,说:“三殿下才是主事,而臣只不过打打下手跑跑腿,何谈插手,莫非大人不想成全殿下一片苦心?”
料想一个傻子也折腾不出什么来,刑部尚书不再反对。
风历行的目光游移不定,飘来飘去,最后落回笙歌从容的面孔上。
凭心而论,他不信任这个人。
身世不清不楚,几经派人查探都毫无结果,仿佛是从石头里蹦出来似的。意图更是不明不白,重用一个不能掌控的人,向来是帝王大忌。
但,事已至此,不答应倒显得他小气了。
“既然三皇弟主动请缨,朕倒不妨成人之美。”风历行甩袖,掷地有声地道:“但朕向来赏罚分明,为期一个月,希望届时你们不会让朕失望。”
“多谢皇上。”笙歌眯起眼睛。
“皇兄,我一定会努力的!”风卫言脸上笑成一朵花,张手扑下,打算用行动表达自己澎湃的谢意。
风历行微微侧身,任他摔得狗吃屎。
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要破悬了多年的案子,令人为难。
第一个受害者死于九年前,至今共有二十一人罹难,涉及地区之广泛,从南到北上千里,皇家寺庙山野清庵,皆有修道之人被杀害。
凶手是否只有一人?
到底目的是什么?
被挖去的心脏又作何用途?
疑点重重,如云雾弊目,要查明真相实属不易。
“我要喝酒!”笙歌趴在书房案台,很没形象地揪住头发撒泼。
风卫言拾起被他弄掉的案卷:“但美人说过……”
“美人,美人,就只惦记你的美人。”笙歌指着他鼻子训话:“不喝就我就想不到线索,想不到线索就破不了案,破不了案就受罚,受罚就成了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