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将军府为昔年先皇所赐,现任帝皇赏赐扩建。
其以枫亭阁为中心,四周辅以、东院、南苑、阜新楼以及临水榭、武场附近护院清居,多配耳房,六大建筑以成片花园,树林、纵贯矮墙相隔,又以迂回长廊、小道、幽径相连,佐以菜园、荷塘、小溪、清泉、睡湖,可谓豪府。
两旬后,上官步月方出来走动,但也常避开子卿和田禾丰,逛院游湖,清风送爽,矮墙喇叭举百枝,一片火海石榴红。
护院榆树上,田禾丰正趴粗枝桠,摘那榆钱儿,子卿边吃边等,附近三两护卫正在切磋功夫,不时望向两人,倒也不担心田禾丰会摔了,只觉得两小孩着实有趣。
上官步月走过护院并没进入,他正要去临水榭观赏睡湖,睡湖波光粼粼,水榭如亭,其后一片林子苍翠秀墨绿,顷刻群鸟齐飞,小马驹嘶鸣,三两间矮屋略显孤清。
临水榭,上官步月待了片刻,顿有隐士出红尘的超然之感,越过湖面,对岸是一片枫林,隐现林中的翘檐屋脊便是枫亭阁。思索良久,他方轻yin道。
“幽林掩二三,碧波悟昭然,何时登枫阁,一路达彼岸。”
转回东院时,窗下牡丹已吐出花蕊,金丝含珠,屈而不坠。
自田禾丰缠上子卿,书房丫鬟灵玉才算得上伺候自家少爷。灵玉肤白,柳眉,一双剪水瞳,双垂髻,惯着一件素色襦裙,此刻她端了一碗莲子羹进门。
“少爷,南苑出事了。”灵玉微微抬头,上官步月接过莲子羹,吃了两口,方抬眼。
“谁闹?”
“小公子摘莲蓬落水,田公子用茶碗砸破了雪儿额头。”主子欺负下人,下人自是惺惺相惜,说道最后,灵玉声音低了去。
“继续。”上官步月皱眉,田禾丰真拿他自个儿当主子,府里下人竟能打骂随意,想想也觉得罢了,到底是雪儿没有阻止子卿去摘莲蓬。又落水!月前还没喝个够?
“小公子不依,和田公子打了一架,又请了府里郎中给雪儿上药,现在两公子都赌气不用膳。”上官步月多少也从下人嘴里得知了些两人做派,倒也乐意他们如此取闹,但不能破格行事,先前虽说不管,到底还是上心了。
“去看看。”上官步月三两下用完莲子羹,带着灵玉一道去了。
一进南苑就见南苑挤满一群下人,从屋子里不断传出两人争骂。
“我是主子,她是下人!哪有下人阻止主子的,她能阻止的了我?做主子的还要受制于下人,你这是抬举她是主子,贬损我是下人。你脑袋是被狗啃了还是驴踢了。我做的事我自个儿抗,用不着你恶心砸人,你就想砸个不中用的,那你砸我好了。”子卿已换洗过,长发尚还有些shi披在肩后,拖病抱罐儿,几个月也只长回一二分,原本人矮,此刻正两手叉腰,够着脖子,瞪着田禾丰,八岁小模样强装大人势,看在旁人眼里竟有几分可爱。田禾丰正忙着对付他,却想不到好由头反驳,一时语塞,只一手指向面前额头。
“你…你…我就知道你护着她,她说不通,劝不住你。自是做不得近身丫鬟,若不是有护卫长王戈守着,你早就灌饱水做那荷妖去了。”田禾丰气的面红脖子粗,据理力争,看得一干下人抿着嘴,闷葫芦似地憋着笑。
雪儿额头已被年轻郎中乔志宇包扎好,两人走出耳房就见上官步月走近两主子房间,里面仍在争嘴。
“本人手脚俱全,就那浅塘也能淹死个人,你就架势诅咒。谁荷妖来的?你才荷妖,你全家荷妖!”甫一进门,就见子卿扬着头,同样脸红脖子粗,与田禾丰隔着午膳争吵。
“将军府从没这乐子耍,你们二人要争到何时才罢休?时辰已到,这桌午膳可算作用过了,来人,拆了。”上官步月自是不由得两小孩坏了府中规矩,丫鬟、小厮匆忙上前取碟、搬碗筷,子卿和田禾丰眼睁睁看着油酥鸭、百合石榴鸡,莲叶清蒸鱼,白米饭、银耳羹从嘴前一路幌过。
“公子。”
子卿低低喊了句,肚子也应景的咕噜叫唤了两声。
上官步月只瞧着他,子卿越发低下头。田禾丰着实气急,到底是喊了句。
“公子。”上官步月又转了视线看他。田禾丰不觉得自己理亏,也没甚好在意,回看上官步月一眼,却又去瞅了子卿两眼。
“小主子骄纵蛮横,导致落水,丫鬟规劝不力,大主子责罚本是应当,可这番一来二去,拿斗嘴作午膳真是好吃好看么?你们都当将军府是什么地方——街坊邻里?拿你二人做市井小民?嗯——?”上官步月脸一沉,子卿、田禾丰也知道正经主子火起了。
子卿本身国学高才,古代宅院之争不利主,世人皆知。他一时竟全忘了。田禾丰也非一事不通之辈,早先跟着上官步月可没少见世面,其中道理也略知一二。只两人斗嘴之时那还顾得旁的,又怎知不觉中已搅起了上官步月怒气。
田禾丰正待下跪,上官步月只抓住他手臂,道了句。“也罢。”微用力将他提起,当初可没要他作下人,又何须逼他做下人姿态。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