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这是怎么了?”林老爷喘过气来,瞧见离开的背影询问,语气些许关心。
不过这点关心也只是针对教主这个身份而已,林家遭此一遭,以后还说不定要劳烦武林人士,而这红极半边天叱咤风云的弯月教就是最好的选择。
纳兰索赢收回目光,说道:“无碍,教主只是这几天奔波劳累了,林老爷不用太过在意。”话说得十分礼貌,转而佯装严肃,“倒是大公子…”话说得欲言又止。
“我呸,别提那个孽子,简直丢光了我林家的脸面!”好不容易平息激动,又被提起那个孽子,林老爷狠狠啐了一口,咧咧骂道:“敢给老夫回来,老夫非打断他的狗腿不成!”
“林老爷何必动怒,为今之计是如何将金陵的商铺夺回来,至于大公子,没有了商铺,怕也要爬回来。”纳兰索赢唇角闲闲勾起,表情虽然轻佻,却让人异常觉得此人沉稳内敛,很容易让人信服。
林老爷不自觉点了点头,仰天嗟叹一声:“老夫不是没想过这么做,只是那孽子拿了老夫八年前交给他的遗书,还偷了管理金陵商铺的印章,现在追回为时晚矣。”话到最后,眼角已渗出一点泪了,自责心痛:“你说老夫是遭了什么孽,生出这个畜生。若早知今日他会变成这样,老夫在他出生的时候就应该掐死他。”
别人家的事纳兰索赢素来无动于衷,对于他的话也只有心中冷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可为了配合这出戏,纳兰索赢眉宇间不得不浮上一抹严谨,折扇在手心若有若无敲打,状似思考了半晌才道:“大公子将金陵的商铺已经卖了出去,若想收回商铺就一定要打听到买主是谁。能面对面和林家做对且帮着大公子的人可不多啊,林老爷不妨仔细想想?”
纳兰索赢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可是就在话音刚落,一个人影匆匆奔了进来,“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今天的变故还不够多吗?听到这“不好”林老爷腾的一声站起来,脸色有些不好,他大概已经猜到是什么事了,唯一没料到的就是会这么迅速。
纳兰索赢在旁边只笑不语,又显得深高莫测,直到那个人影踉跄跑到两人之间才替气得差不多已经说不出话来的林老爷开口:“管家,慢点说。”
也许是天生的王者之气,管家真如他所说一样,站定后深呼吸一口,才脸色难看开口:“老爷,不好了。”
听他语气中的颤抖,林老爷已经不安了,沉下脸勉强撑起自己的身子,颤巍巍道:“说吧!”
管家脸色是变了又变,许是怕老爷承受不了,可是这事儿实在紧急,一咬牙开口:“老爷,金陵这条货源断了,而且有人将东街商铺的前老板找来,前老板说您给的协议有问题,现在已经去往衙门了。”
林老爷“砰”的一声瘫倒在椅子上,眼里露出些许绝望。
“林老爷,撑住。别忘了你还有儿子,还有未出世的孙子。”纳兰索赢连忙上前扶住他,一股热流立马从掌心涌进他的后背。
“儿子?孙子?”林老爷这才慢悠悠缓过神来,是啊!他还有儿子,还有未出世的孙子,他不能倒下!
感激看了气度不凡的男子一眼,才转头对着欲言又止的管家挥了挥手:“说吧,老夫还撑得住。”
“姑苏城那边的产业,货源不知道被谁垄断了。而且还传出了用了我们林家的东西,都会不得好死的传言。”管家的声音微颤,继续道:“据打听说,一个叫宋云的老爷把我们姑苏那边的货物全买了,造出了和我们一模一样的货物。我们的客源已经袅袅无几,那边的老板们几乎撑不下去了,而几个大点儿的掌柜已经投向了宋云那边。”
百年基业,虽不至于被打败,但是这绝对是一个重创,管家又道:“经那边我们的人说,还曾看见大公子和宋云一起游船过。”
一席话说完,良久都没有谁开口说话,压抑的气氛让人窒息。半晌林老爷疲惫地挥了挥手,话中无限的苦涩:“下去吧,老夫自有打算!”
管家退下后,林老爷疲倦阖着眼睫,才五十岁却呈现了七老八十的老态倦怠。
纳兰索赢目光微闪:“您的儿子和宋云勾结想吞并您的家业,林老爷就一点儿都无动于衷吗?”
“呵呵,我林家百年基业,还不至于一下被摧毁。至于那个不孝子,老夫从未承认过他,以后自然也不会承认。”林老爷似乎疲倦了,面带消极。
纳兰索赢一挑眉,问道:“可是,林老爷就甘心吗?祖业被外人夺走,难不成林老爷就不想拿回来?”
听到男子的话很是傲气自信,林老爷侧头看去,嗟叹一声:“唉,不甘心又如何?祖业自然是拼了老命也得拿回来,可是又哪会那么容易。”顿了一下,苦笑着看向他开口请求:“赢公子,能否为老夫想个办法。若能夺回祖业,老夫必当做牛做马报答赢公子。”
纳兰索赢墨眸幽深,从容笑道:“林老爷何须如此,在下既然是来贺寿。自然也带了寿礼,林老爷不妨看看寿礼是何物,再让赢某帮忙也不晚。”
隐中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