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冷不淡的语气,莫名让林老爷深深打了个寒战,不由得从新审视面前这个男子。气宇轩昂,举手投足的贵气和不怒而威的眼神,果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
若有所思点点头:“当然,宋云一直和老夫有往来,只是老夫漏看了这人的虎狼之心。今日之辱,必当百倍奉还,否则我林家还怎么在琅琊立足!!”狠辣的眼色立马博得纳兰索赢满意点头。
一老一少,相视而笑,皆是十分满意。
“赢公子人才,老夫有一事相托,不知可否?”林老爷微微一笑。
深高莫测的商人本色,纳兰索赢也不怕会事有变故,颔首点头:“林老爷的事,在下竭尽所能定会办到。”
……
……
一片狼藉的地方已经打扫得干干净净,一老一少在高台上讨论什么,风太大也没听清楚。
只是对着林老爷,纳兰索赢渐渐露出满意的神色,眉稍一挑,似乎获得了一个意外惊喜。当下奉上一盏茶,恭敬递在林老爷面前,一声“干爹”风化在夜风中。
随即欢笑而散。
良久之后,等纳兰索赢回房时,看到子衿屋里的烛火已经熄灭,黑漆漆一片。
今天子衿的伤,绝非如他所说的只是累了,纳兰索赢不会怀疑自己的功力和自己看到的一切。子衿苍白失血的脸色、浑身冷汗、掌心被指甲抠出的月牙,这一切都说明了子衿受的不是一般的痛楚。
“他到底瞒着我什么?”纳兰索赢困惑注视他的房间,似乎企图透过那扇门,看到子衿心中若想。后自言自语苦笑:“如果强硬逼他说出来,说不定他还会毫不留情的翻脸。可是,我又怎么放心得了?”
杵在门边徘徊了良久,直到高高悬挂的弦月又悄悄走了一小步,纳兰索赢才犹犹豫豫推开门。‘吱呀’缓慢的开门声在夜里格外响亮,月光顺势泄了进去,帷帐中的人却似乎一点都没察觉到,一味酣睡。
即使睡着,也皱着眉吗?
心疼看着月光下苍白的脸色,“你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还想瞒着我到什么时候?可别以为我会轻易地饶过医神,虽然不知道你看他时眼底的感情是从何而来。但是谁动了我的人,可都不是那么好过的,不管你答应与否,我都不会轻易饶过他。”
纳兰索赢低头,和他两额相递,就算如此子衿仍旧没有半点醒来的迹象,与其说是睡还不如说是昏迷。
轻声一叹:“你啊,什么时候才能对我坦白?”
包涵宠溺又无奈的语气化作千万缕愁丝,静静在房间里倘佯,只可惜该听到的人并未听到。
纳兰索赢轻轻揉开榻上之人因痛苦纠在一起的眉心,半是惆怅半是无奈,自言自语开口:“鬼医已经请回宫了,只是这疗伤的过程繁琐复杂。你又肯定不会随我入宫,这两全之法,你可让我苦恼得紧!”
从知事以来,纳兰索赢就没这般烦恼过了。月光下的那张脸,几乎和自己的一模一样,偏偏这看了二十三年的脸,纳兰索赢就是忍不住心动心悸。他承认第一眼他是对这张脸很感兴趣,只是相处越久就越被这人所蛊惑。这人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无一不牵动他的情绪,只恨不得天天和此人纠缠在一起才甘心。
“你可叫我该如何是好啊?”
幽幽一声长叹最终还是消失在风中。
时间缓慢地移动,朦胧月色下,床边那个模糊的人影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才离开,也许是半夜的时候,又也许是在天破晓的时候。
只是府里的人陆陆续续起来的时候,子衿才发现床铺上有些被压过的皱褶,若有所思地触摸上去,与手相贴的是一片淡淡的余热。
除了他又有谁会不知不觉地进来?
“难不成他在这里坐了一夜?”子衿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心里却是一股暖流流过,摇了摇头轻笑:“真是越来越难懂他了。”
坐了一会儿,才起身着衣,结果就在接触枕旁衣裳时,手倏然一顿,眼神也变得奇怪起来了。衣裳,整整齐齐是叠过的模样,他记得昨晚明明是凌乱丢在一旁的。看来,他真的来过,想通了才慢慢穿上熟悉的青衣,却怎么都不能掩饰眼底的暖意和唇角若有若无翘起的笑意。
腹腔中仍有昨晚的余痛,可这小小的举动,硬是温暖了子衿的心,连带Jing神都好了几分。
子衿本就生得极美,这淡淡的笑意,更如春花灿烂般愉悦人的眼球。往常周身萦绕的冰冷气息,此刻犹如大雪融化春回大地,惊艳人的眸子。
“吱呀”
一大早,纳兰索赢轻轻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挑了挑眉稍,步过去盈盈调侃道:“有什么好事,子衿笑得这般愉悦,不如说出来让我也乐乐?”
面前是面带笑意的人,正把扇子丢在一旁体贴给自己穿衣系带。似乎回忆起什么,子衿心中一个咯噔,笑容一下就收了回去。
纳兰索赢牵着他坐到铜镜面前,勾起他几绺发丝就要给他梳发,脸上笑容不变。其实,他又怎么会没察觉到子衿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