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她的脑袋一下从墙壁那转回来了,迹部半侧着身,低头望着她又问了一遍:“手冢——他的手伤好了没?”
楠往后退了半步。
“你那什么表情。”他皱眉。
顶着对方鄙夷的目光,楠的头脑飞速运转了起来。
“他什么时候受伤的?”
“少装了,”迹部啧了一声,完全转过身来正对着她,“本大爷已经向他确认过了,那家伙不就是因为这个才没有去选拔赛的吗。”
她的双眼睁大了:“你什么时候——我没有告诉你他的联系方式吧。”
“这点小事,你真的以为能难倒本大爷吗,啊嗯——?”
“......”
“所以呢?”他抬起下巴。
楠别过头:“什么?”
“那家伙的伤,到底怎样了?”
“......”
“......喂,说话。”
她张了张口,又闭上了。
“为什么我要告诉你?”
“有什么不能说的,”迹部顿了一下,“情况很糟糕吗?”
楠抿了抿唇,撇开眼去。
“这么想知道的话,你自己再去向他‘确认’不就好了吗。”
迹部挑起眉,从渐渐合拢的门缝中望着她,发出一阵哼声。
----------
十二月的lun敦下着薄雪,第二天众人起来时,窗外已经一片苍茫的白色了。
Yin沉的天气总给人难以分辨昼夜的感觉,楠在温暖得催人困意的火炉边发了会儿呆,就被经过的迹部叫住,拉去昨晚远远瞭望过的网球场里继续在日本没完成的“课程”。
一贯过度担忧她身体状况的迹部景哉叮嘱了对方注意训练强度,但后者却无比准确地看穿她根本就是兴奋过度了的本质,趁着没有旁人在场的时机一边轻松写意地击球,一边嘲笑起她的狼狈来。
“击球点不对,再来。”
“力气太小。”
“反手的姿势错了。”
“太慢了,给本大爷跑起来!”
“......”
楠开始思考自己假摔一通让监护人们叫停的可能性来。不用多严重,膝盖上擦出点血就足够了。
她低头看了看脚下所踩的地面。
然而这样的心思似乎也被对方看穿,迹部冷眼望过来:“喂,偷偷摸摸地想些什么呢。”
连她“想”什么都要管吗。楠翻着白眼,把头抬了起来。
“我不想打网球。”
“又是这句啊。”
对方无起伏地回道:“本大爷说了,不允许半途而废。”
“那是你一开始就会错意的缘故。”她堵回去。
“哼。”
迹部偏头,随意地望着冷色的墙面,球拍在他的手里划过一个弧度,楠看见他思索了片刻,突然说:“也不是不行。”
“......”
楠下意识注视着对方,几秒后又转而露出了警惕的神色。
“没错。”
他一打响指:“告诉本大爷手冢的情况,就满足你的要求。”
她皱着眉,凝视对方以嚣张的笑容正对自己的面孔。
这种事,问自己又有什么用?
作为站在手冢那一边的人,她的回答对于迹部而言有多少可信度,后者难道就真的没有想过吗?
楠叹了口气:“他很好,已经没事了。”
“你说的是真的吧。”
“......是你自己要问的,现在反而要质疑我的回答吗?”
“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干脆地说出来,”迹部说,“该不会是随口胡诌的吧。”
“怎样呢?相不相信是你的自由。”
她耸了下肩:“不论我怎么说,事实是不会变的。到时候你不就知道了吗?”
迹部不语,只是依旧以探究的眼神望着她。楠平静地回视,那双深色的眼里凝聚着要刺穿她头脑的锐利目光,对方意外凝重的神色令她吃了一惊,但依旧没有移开视线。
直到对方再次哼了一声,对她的审视才算结束了。
“平日的锻炼要坚持下去,”他昂起下巴,“这点强度都承受不了就太难看了。”
这等于是迹部拐弯抹角的接受了。
楠松了口气。
“下次如果让本大爷发现你的水平还不如现在,就做好继续训练的准备吧。”
埋下什么暗示的迹部毫不顾忌对方为他的话而纠结起来的神情,嗤笑着走出门去。
网球场所在的那栋建筑与他们居住的主楼并不直接连通,两人走出屋外的时候天上还在飘雪。领着她往前走的迹部两条长腿迈得飞快,他的身上套着紧身的马术服,包裹着小腿的皮靴在地板上走动时敲出一连串发脆的响声。
两旁的使用人迎上来接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