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问题:救人难还是杀人难?山鬼认为杀人难,因为他每次来下山去的时候,镇子上的百姓都躲着他,有时候甚至见不到活人。高僧反问他:既然杀人那么难,你为什么还要舍易求难,何不试着救人呢?&&
山鬼想不明白,但是他依然听了高僧的话,偶尔下山救救人。久而久之,他生出了一个善性人格——后被百姓尊称为山神。紫霄山心地善良的山神救人,嗜血好戮的山鬼杀人,很多年过去,竟然从来没有人将他们想到一块去。&&
“所以崆峒才是这座山的主人?”谢宴蓦然回想起山神庙里供奉着的是一座石山,而不是一课梧桐树。&&
“他才是这座山的主人,我是崆峒的一面性格而已。”梧桐点了点头,“人们尊我为山神,是因为他们认为救助自己的山神该是善良的——人总是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你能救人?”谢宴忽然想起了什么,热切地望着眼前的男子,手一指床榻的方向,“山鬼说他中毒了,你会解毒吗?”&&
梧桐的视线在床上不省人事的人身上停留了须臾时间,声音里带着歉意:“抱歉,他中的是尘缘散,我解不了……”&&
“解不了?那是什么毒?”谢宴咬着下唇,一手握着简素虞的手,一手心疼地拂开他额角的白色碎发,俊脸一直绷着。&&
“断情绝爱,洗尽尘缘。与性命无忧,只是中毒者一旦动情,浑身上下便会痛不欲生。每痛一次,便会白掉少许头发,久而久之,一头银发——情况就跟眼前这人一样。”&&
曾经有个少年反问他:师伯的银发不是天生的吗?&&
床上的人沉睡着,也不知道梦到什么,间或蹙一下眉。谢宴伸出手抚平他眉间的褶皱,有些自暴自弃地苦笑一声,断情绝爱,这样也不错。&&
可是这毒会让人痛不欲生的啊。对待眼前的人,谢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连句重话也舍不得说,更别说看着他受苦了。“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梧桐迟疑,建议道:“要不你前往山顶深云寺,向那位在世佛陀求助一下?他通Yin阳,晓人事,说不定会知道。”&&
谢宴伸出手,轻柔地划过简素虞姣好的面容,最后俯下身,在他额间银灰色的剑纹上轻轻印下一吻,然后拉着梧桐推开门走了出去。&&
在门轻扣上之后,床上的人睁开眼,抬手抚了抚自己的前额,仿佛上面残留着那人的温存与熨帖。&&
“你所提到的那个高僧法号是什么?”通Yin阳,晓人事,说不定就是指点过季逢殃的那个僧人?谢宴暗自思忖道。&&
梧桐刚想开口,忽然听得一声古朴悠远的钟鸣声,响彻了整座山峰。雄浑澄净的钟声一共响了十二下,等到紫霄山的袅袅余音都消逝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
“怎么了?”谢宴见他脸色难看,有些奇怪。&&
如梦初醒一般,梧桐奋力推开过道尽头的窗子,望向天幕,只见漆黑的夜空中,悬挂着一道纤细的七色长虹——相传得道高僧在圆寂之时,rou身会化为一道彩虹而去。于是他呐呐道:“高僧虹化……你要找的寂尘大师昨天圆寂了。”&&
&&&&&&&&&&&&&&&&&&&&&&&&第56章 求而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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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霄山的在世佛陀圆寂了。&&
“啊?他上次还劝我投胎来着呢。”&&
“是啊,前几天还说过几天清闲下来,给我缝缝断掉的腿呢。”&&
一下子,仿佛整座山的鬼魂都来了。外人看不到,他们只是来渡一位僧人。&&
一行人里,只有蒲新酒能够听得到。他默不作声地望着一行鬼魂可怜巴巴地蹲在深云寺的外围伸长了脖子,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正向里头张望着。&&
谁知一转身望见自家大人脸上标志性的修罗鬼面,吓得立刻四处奔逃。偶尔有跑得慢的鬼低低地唤了句“大人”,便在蒲新酒点头致意后,瞬间消失不见。&&
滞留在人世间的鬼跟人比起来,单纯多了。蒲新酒勾起唇角,当初他在酆都下令万鬼不可无故伤人性命之后,小鬼们遇到凡人近身都要惊慌失措。&&
接待他们的是一位年轻的佛门弟子,头顶上几枚新印下的结疤。院中事务繁忙,监寺也闭关许久,和尚原先本想如实相告再打发几位施主下山,甫一看到谢宴颈上的显眼的紫檀火纹就怔愣了片刻。最后和尚单手立掌,微微颔首:“阿弥陀佛,监院等候施主多时了。”&&
一行人便在监寺的了尘大师所留下的谕令之下,入住了深云寺的西厢房。&&
“小师父,东厢房可以吗?我比较喜欢向阳的屋子,看着亮堂。”谢大少试图讨价还价,结果被一脸不耐的蒲新酒当着面露难色的小师父直接捂着嘴拖走了。&&
“前辈,那位在世佛陀不在了,那师尊还能好起来吗?”岚隐思及躺在屋里脸色苍白的师尊,担忧之心溢于言表。&&
走廊里夏风熏人,谢宴带上门,伸手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