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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徒教授不应该就是这样的吗?
欧尔麦特回想起自己的师傅,感觉到腿肚子一颤,胃部也绞痛起来……至少自己的接受的教导是实战对练加上自己的感悟体验。但是chao爆牛王的话还是让他意识到绿谷不是当时的自己,他还只是一个中学都没毕业的少年,之前的七年人生里都是苦难。这样自己知晓了绿谷出久这个人的坚韧不拔和不懈奋斗,却也下意识地拔高了对他的期待。
这次的结果,不也来自于自己出拳前的错误估计吗?
欧尔麦特眼睫一颤,叫袴田维捕捉到了他的动摇。
看来后悔的不止自己一个。如果到了这个地步,对方还能大言不惭地推脱责任,那自己是绝对不会让他再接近绿谷一步。
袴田维这个时候不去想留给自己和绿谷的时间又有多少。
即便心有悔意,欧尔麦特也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没多少了。交付出个性的那一刻,头顶就好像有个巨大的沙漏翻转过来,计时用的沙粒沙沙砸到沙漏底部,砸在自己的耳膜上。
如果不在有限的时间里把绿谷训练得足以独当一面,那时候自己产生的悔恨相比比此时的还要巨大。
不管自己愿不愿意、希不希望,现在的绿谷也确实承载着整个社会的期望和人民的幸福,为此,即使被眼前的职业英雄怪罪、阻拦,自己也是不可能袖手旁观绿谷的成长的。
于是欧尔麦特不说话了,只是先把手上拎着的袋子放到床头柜上,然后又转眼去看绿谷的状况,这一看,就发现了绿谷颤|抖着、挣扎着要分开的上下眼皮。
绿谷要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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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坠下坠下坠……
绿谷沉睡中又保有着知晓自己身在梦中的清醒。
你有没有坠入海水的经历呢?
眼睛大睁,四肢僵直,仰头看着湛蓝一片的海水和水面下其他人的肢体。就仿佛其他人都是运动着的,只有自己是静止的,听不见其他的声音,想要闭合眼睛也做不到,在一片轰隆嗡鸣中直直下坠。
绿谷睁着眼睛,碧绿森然的眼眸中倒映着一望无际的墨蓝,在往远处就是黑沉沉的看不见边际的黑色。一条条手臂仿佛凭空出现一般,从四面八方朝自己伸展着,五指努力伸直,想要够住自己。白花花的手臂们就像是摇曳在黑暗中的珊瑚,因绿谷下坠时产生的水流波动晃动着招手,又因为绿谷的继续下坠最后连同着黑暗下来的水体消隐在黑压压的边际。
没有一只手能触摸到自己,没有一只手能挽留住自己。
绿谷面无表情地看着远去的一条条手臂,最后终于坠入到混沌中。
那里除了自己,再无他物。
绿谷心意一动,翻过身来,背朝来时“路”,面朝混沌更深处,继续下落着。
一声沉沉叹息从背后传来。
声音之近,几乎是贴着后颈脊背。
这时的绿谷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反倒可以听见其他的声音。
那声音问:“你想要做什么呢?”
绿谷没有张开嘴,或者说没必要张开嘴,在大脑里得出回答的下一秒那声音就仿佛听到了一样,于是继续问:“既然是拯救所有人,你的救济本身却并不平等。”
“虽然是爱着人类,究其根源,你却是爱着拯救着其他人的自己。”
“这样好吗?把自己抽离出来。”
“原来如此。”
“这份救济和爱的终点,究竟是拯救还是毁灭呢?”
绿谷感觉已经没必要再回答下去了,于是脑海里也就放空,静静感受着“下落”。然而那声音却环绕着绿谷隆隆作响,那声音说:“回去吧。”
于是下一秒,绿谷踩上了“地面”,说是地面也不准确,就像是一个气泡,随时可以破灭的气泡。
绿谷最后听见的是:“现在还不到见面的时候。”于是脚底气泡破裂,自己从“海水”中脱离出来,就像是海豚飞跃出海面一样,自己也接触到了“空气”。
绿谷睁开了眼睛,和有着一双天空一样的眼眸的欧尔麦特撞上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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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谷少年,你醒了!”欧尔麦特很高兴,“感觉还好吗?还有哪里不舒服呢?”
站在床尾附近的袴田维也走上前来,“绿谷,感觉如何?”
不约而同地,两个男人选择了绿谷病床的两侧,站在了绿谷一抬眼就可以看见的位置。
绿谷虚着眸子,认真感受了一**体状况,然后撑着床面坐了起来:“我感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应该是都好了。”被子因为绿谷的动作滑落下来,层层叠叠地积在腰腹的位置,赤||裸的上半身在欧尔麦特和袴田维眼前展露无遗。
nai白色泛着光泽的肌肤上,横亘着大片的红褐色的伤痕。从左臂上臂开始,自上蔓延至胸膛左侧,自下席卷了小半腹部,像是被撕扯下一半的蝶翼。不过绿谷照镜子却偶尔觉得像是某古早动漫作品里的半边羽赫。
不管是欧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