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蘅回了明瑟宫,香织悄声把一枚玉佩交给她,说是有个宫女让她务必把此物交给玉夫人。
清蘅接过,放在烛光底下仔细端详了一番,玉佩的后头,刻着一个淡淡的梨字。
这样的玉佩,是“他”的人的标志。
梨安想要见她一面,可清蘅却不想见她,公子弃疾的事情没过去多久,她不想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烛火愔愔,她把玉佩放首饰盒子里,第二日一早确认宋熙在玉宫,她换了衣衫,悄声出了王宫。
街上的人三三两两,冷清而又寂寥,她加快了脚步,这次是小九在等她,她问穗儿十三去了哪里,穗儿答前几日被nainai派去出了远门。
没见到琦心蕙,她倒是见到了珞儿,她的亲妹妹。
珞儿的脸尚显得稚嫩,却也可以看出冯清蘅的模样,或者说是她们母亲的模样。珞儿扑到清蘅怀里,紧紧抱住她道:“阿姐,我终于见到你了。”
清蘅眼眶微微泛红,“傻丫头,我不在这里,你要照顾好自己,知道么?”
姐妹两人寒暄几句,珞儿道:“nainai让我告诉你,说你这次做的很好。阿姐,你一定过得很苦吧,都瘦了。”
“别光说我,你看看自己瘦成什么样子。”清蘅捏捏谣珞的脸颊,“nainai还有说别的话么?”
谣珞摇头,“没有了。”
这庭院四下依旧苍凉寥落,寒风不时吹起树叶,清蘅叹了口气,把珞儿拉到角落里,低声嘱咐道:“你要记得,nainai若是让你干那些事,你一定不要答应。”
“是何事?”珞儿眼眸明亮如星,清蘅却不知该怎样告诉她,只是再三叮嘱她要记住,她不愿在这里停留,便又安慰了谣珞两句,才匆匆离开。
午后,便有成晚来告诉她,请她早做准备,明日一早王上便要赴临泽之会。
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之上,清蘅轻轻打开车窗上的帷布,四下山河寂静,树木凋敝。她想起了深宫里的太子重梧,想起了他的笛声,以及他对外面世界的渴望。
从晋阳城一路往东,沿着半结冰的河水,四日后,他们终于到了临泽城。
高高的城墙外,郑国国君何纪已经等候多时,他的身后,是郑国王室最英勇的护卫。
清蘅被宋熙牵下车来,一时四下的目光都聚集在这个传闻姜国最美丽的王妃身上,何纪轻声笑道:“许久不见,陈国公别来无恙。”
宋熙笑了笑,与何纪一同进入临泽城。因采纳重梧的建议,陈国战败,可世人皆知,郑国依然对陈国有所畏惧。
此时两个国君相见,不过是给九州列国做做样子,同样的,也是为这临泽城而来。
清蘅无意听两个国君尔虞我诈,这些她本就无法改变,倒是这临泽城的地形吸引了她,这里山势很低,对陈郑两国而言,都绝非守城要地。
她站在城楼上,风在耳边猎猎作响,一名身着郑国衣衫的温婉女子上了城楼,向何纪与宋熙行礼道:“妾遣人温了热酒备了菜,这里风大,不如去屋里坐着。”
何纪一笑,“辛苦爱妃了。”
清蘅闻声下来,依旧被宋熙牵着手,进了屋子坐定,酒过三巡,何纪的爱妃开始唱歌,声音温婉缠绵,随行的郑国官员望着清蘅道:“玉夫人美貌动人,如今有歌无舞,不如请夫人跳舞如何?”
清蘅与宋熙对视一眼,正要说话,宋熙拉住她的手,哈哈笑道:“玉夫人身份尊贵,自然不能屈尊降贵。”
何纪的脸色拉下来,随及又恢复常色,向那官员使了个眼色,乐声又起,座中各人暗怀鬼胎。
一个年轻的婢女前来添酒,清蘅望着那婢女,神色有些恍然,她心下一沉,待那婢女闪出袖中的匕首,才恍然大惊。
“大王!”利剑直直地刺过来,清蘅猛地挡在宋熙前头,剑刃透过厚实的冬衣,冰凉的匕首插在她的胸口处。
“刺客!”
众人都乱作一团,陈国护卫纷纷上前,那刺客则冷冷望着宋熙,眼里含着笑意,未等生擒便服毒自尽。
“爱妃!”宋熙瞪大了眼,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他来不及反应,玉夫人已经倒在了他的怀里。
“爱妃,你如何了?快来人,请医官来!”他怒吼。
清蘅只觉得胸口撕裂般的疼痛,压迫得她几乎说不出话来,她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却还是微笑着,“大王,你……无事,便好……”
宋熙泪眼朦胧,她的伤口渗出血来,把他的手都染红了,他如何也想不到,原来这女子这般痴情于她,如何也想不到有人来刺杀他,这人明显便是郑国之人。陈国的护卫已经把这里围住,随行的医官匆匆而来,眉头紧皱,“只怕夫人凶多吉少,要先把匕首取出来,可若是伤着了心脏,只怕……”
“大王可不可以应了妾一件事。”清蘅脸色惨白,额头上沁出细细的汗珠,她缓缓道:“若是日后妾犯了错惹得王上不悦,请大王务必原谅。”
“寡人答应你,寡人都应了你。”宋熙神色慌乱,抓着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