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景觉着有句话说得很对,天道好轮回。
她让顾琅没办法,是以顾琅的臣子就让她没办法。
自上次与宋乔匆匆一见后,不知何故,宋远藏宋乔藏的更狠了。除却上朝时间,要么是称病不让见,要么是打发宋乔去见了世家女子,顾清景不论去几趟,问下来都是一句话,见不着人。
顾清景第四次吃了闭门羹回到府上时,方得跃正在试着用顾清景教的方法简单勾画一幅人像。入府前顾清景将柳儿搀至一处,与她低声耳语了好一会儿后,柳儿才十分不确定地点了点头,小脸上尽是为难。
正描摹着一双眉眼的方得跃听到动静,利落地勾上了最后一笔,他对自己的画作颇满意,于是抬起头想和顾清景探讨一二时,却瞧见了顾清景闷闷不乐的神情与柳儿的挤眉弄眼。
柳儿面上表情无一不在告诉方得跃,顾清景心情不大好,如果可以的话,尽量顺着她。她双手合十,可怜兮兮的拜托模样看得人心里一软。
来府这么久,方得跃就没瞧见过顾清景有几日是不顺心的,是以他放下手中画作,眉目间拢着一抹淡笑,站在屋内施施然朝着顾清景行了礼。
“侍郎。”柳儿乖乖地退下,顾清景强撑着笑意点点头。
“公主似乎有心事?”方得跃很配合地开了口。
“唉,”顾清景随即便是重重一声叹息,她眨巴着眼睛,既可怜又无助地望着方得跃,“女儿家的心事,侍郎大概是猜不到的。”
“这有何难?”方得跃看着面前半真半假的顾清景,“女儿家的心事,统共不过姻缘与属亲。皇上与其余二位公主平安千岁,那公主所烦扰的,必定是姻缘之事了。”
顾清景眼中簇起一阵喜悦,却消失地很快,“唉,侍郎就算猜中,也是帮不到我的。”
方得跃伸手不急不慢地作了个小揖,“愿闻其详。”
“我……宋小将军回朝,我甚是喜悦。”
此话一出,方得跃便明白了大半。思慕之心,人之常情。
“可惜宋将军似乎不大喜欢我。真是,有情人终不成眷属啊。”方得跃看顾清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挺想说一句,在朝大臣,若是出自真心,还真没几个敢让您进门的。
“若是公主与宋小将军两情相悦,臣倒是可以帮忙。早朝时,臣与宋小将军免不了要碰面的。”方得跃瞥了眼桌上的书册,想着,今日的授课应该会很顺利。
方得跃瞧着顾清景天真娇俏,又眼带羞赧的模样,心里倒是起了个心思,文娴公主其实也不过是二八年华,如若真的是如外人看在眼里那般无知无畏天真肆意的话,倒真是一件幸事。
“那真的是多谢侍郎了。”顾清景泪眼朦胧,看向方得跃,满满的感激。
方得跃嘴角一抽。
文娴公主诓起人来,和小太子顾亭大概是师承一脉。
也真是辛苦柳儿了。
解决了一桩心事的顾清景,结束了课业以后,便悠悠踏进了百花邀月楼。
一进门,映入眼帘的除了三五个聚在一起磕着瓜子的姑娘们就是扭着腰肢一步步在下着楼梯的老鸨了。
顾清景去姑娘堆里顺手捞了一把瓜子,而后坐在一旁的楠木椅上,对着老鸨笑道,“红杏呢?还没起吗?”
老鸨神色有些难看,她支支吾吾地靠近顾清景,左思右想后腆着笑开口,“红杏、红杏,红杏在陪着人呢,她......”老鸨话还没说完,顾清景一把瓜子已经扔到了她的脸上,“你这是在变相告诉我我给你的钱还不够多吗?”
老鸨一下子便嚎叫了起来,整个人就差跪下了,“公主饶命啊!只是今日来的那位爷,给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忤了他的意啊。”
顾清景要挥下的手堪堪停在了空中,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是顾琅来了这儿了,“来的是谁?”
“我、我、我、我......”老鸨眼珠子提溜了半天,就是没报全个人名,顾清景不理会她抬脚就要上楼,“在哪间房?”
“意、意芳阁。”
看顾清景气急败坏上楼的身影老鸨终于松了口气,旁边桌上的姑娘有几个放下了手中的瓜子走过来拍着老鸨的背为她顺气,“让公主就这样闯进去,妈妈不怕那位贵人生气?”
老鸨将递过来的茶一饮而尽,“公主上楼前,只怕那位爷的随从早就去通报了。”
“妈妈,那里面的是谁啊?”有好奇的姑娘扯着嗓子问道。
老鸨想起自己说红杏不接客时那个人掏出的令牌,心里又是一惊。于是她一肚子火便尽数发到了那位姑娘身上,“去去去,关你屁事,对你和颜悦色了几天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吧,有这心思,还不想想怎么多揽几个客人。”
姑娘被老鸨说的哑口无言,愤愤之余只能低声抱怨,“红杏真好的命,我怎么就没摊上。”
另一边,顾清景几乎是踹开了意芳阁的大门。
入眼便是一番**旖旎。
半裸的男子将衣不蔽体的红杏压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