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那个不能砸!”
“咣!”
“殿下,这个是皇上赏赐的,不能......”
“咣!”
“殿下这个不能......”
见顾亭一个转身就要去砸顾清景的梳妆镜,柳儿冷汗直流,那里面首饰倒还是其次,但自家公主大半的手稿可都在里头,“这个不行!”
柳儿横在梳妆镜前,眼睛死死的闭着,大有奔赴刑场的感觉。顾亭猛然被这么一挡,整个人重重的撞到了柳儿的怀里,他怒道,“放肆!”
其余人扑通一声慌忙跪下,柳儿紧咬着双唇,犹豫半瞬后重重的跪下朝顾亭不停的磕着头,“太子饶命,太子饶命。只是您砸的那些物件各个都是皇上赏赐的,再这样下去,不仅公主,连皇上那儿......”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顾亭一脚踹翻在地,顾亭人小力气虽不大,但那锦靴上却是镶着极锋利的物什,亏的是开春衣裳还不是很单薄,柳儿只感觉到了剧痛未曾摸到温热的ye体。
顾亭看着匍匐在地的柳儿,脸上狰狞的神情稍稍退去了些,“好伶俐的嘴皮子。”
柳儿忍着痛慌忙起身重重又磕了几个头,“太子殿下恕罪,太子殿下恕罪......”
顾亭走到柳儿跟前蹲下,“要是割了你的舌头,顾清景会不会心疼死?”
柳儿噤了声,死寂过后,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奴婢贱命一条,哪值得公主为我伤心。”
顾亭忽然笑了,“不如我们试试?”
柳儿双手伏地,止不住的颤抖着,她克制住自己的慌乱,“全凭殿下处置。”
顾亭久久没有动作,再开口时声音里带上了丝nai气,“还算忠心。”
他转身坐到小塌上,语气平淡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刚才的震怒没有发生过,他也只是个十岁的孩童而已,“顾清景什么时候回来?”
屋内其余仆从没有人敢回答,柳儿轻轻舒了口气,壮着胆子开口,“今天课业结束的早,约摸再有一个时辰,公主便会回来了。”
“我瞧你挺顺眼的,愿意跟我回去吗?”
顾亭看着柳儿忽然开口。屋内仆从霎时都悄悄的望了望柳儿,或艳羡或懊悔,顾亭捞起一杯茶,静静等待着柳儿的回答。
“公主待奴婢很好,又救了奴婢的命。”她放下小腹上的手,拢于袖中,声音虽还带着稚气,但已是沉着无比,“公主心善,于奴婢几乎是有求必应,这是奴婢前世修来的福气,奴婢不愿意离开。”
顾亭听罢于盏中微微抬眼,眸中茶色幽深,一语未发,静静地望着柳儿。
长安近日多雨,shishi嗒嗒的,浇得顾清景本乱麻似的思绪又糟乱了许多。
京郊空旷,未行几步入眼便见一簇簇的新花,含苞待放的,热烈张扬的,沾在马蹄上,无端留了阵阵清香。
顾清景抬头瞧着雨丝,淅淅沥沥纷纷扬扬。小烈马被系在一处破屋下嚼着青草,顾清景折花在手,百无聊赖地把玩着,不时抬头望一眼乌云滚滚的青灰色天空,顾琅的暗卫也不知隐在了何处,真扫兴。
她站在屋檐下,细细算着这几日发生的事,每一环似乎都没什么问题,只是……顾清景正想到细节处,手中新花因为力道的突然加重,细小的花jing一下子便断了。
顾清景直愣愣地看着不远处,确定自己并没有眼花。
雨下得很碎,滴滴答答地跌落,敲在泥土地上上,漾漾腾起袅袅雾气,使得灰墙与花木掩映的飞虫鸟雀好似浮在松松的幻影中。
张行止撑着一柄沉香木的素伞,伞面描绘着几簇木槿,枝叶缠绕,绵延至伞沿直至收势在雨中。
他擎着伞,流苏曳曳晃动,君子沉静,大概便是如此。他在雨帘中,不疾不徐地朝顾清景走来。
按照顾清景前世看过的众多狗血剧套路,此时的张行止一定会被加上重重的滤镜,再慢镜头回放,配上温柔宛转的音乐,和着他的步子一下一下的击到人心上。
因为此时的他,的的确确好看的过分了。
身为颜控的顾清景表示十分满意。
“探花郎,好巧。”
顾清景语调婉转,一双凤目闪烁着潋滟风采顾盼生辉,她故意喊着“探花郎”,就是想看看张行止脸上再露出那一副明明心内大动却又故作平静的神情。
意料之外地,张行止依旧神色如常,只是眼中笑意愈深。他朝着顾清景又迈了一步,顾清景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
她有些不确定故而试探地喊了一声,“张行止?”
“是我。”
举目之际,春雨如丝,温软寒凉。举目之外,金粉山河,云中好憩。
“你怎么会来这儿?”顾清景立在屋檐下,看着与自己不过几寸之隔的张行止,笑盈盈开口。
看着站在残漏屋檐shi了一半衣裳的顾清景,张行止将伞移了过去,“臣算着京郊的这几日花开的正盛,今天终于得了空,只是刚出城门便落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