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
柳未筠捏着牡丹花瓣,若有所思地问方思齐。方思齐见过柳未筠这个样子,先前为了那个女子要死要活前他也是这样玩味般的思虑。
“备受宠爱,行事大胆。”
“父皇会喜欢她吗?”
方思齐比对了一番文娴公主与那个让柳未筠念了这么多年的女子,犹豫片刻后摇摇头。
柳未筠手上力道一紧,柔嫩的花瓣上顷刻便洇了印子,浅浅刮在他指尖:“我如果现在回去跟父皇说要退婚还来得及吗?”
方思齐眼神一凛:“为何?”
柳未筠似乎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半晌后他哂笑一声:“算了还是娶回去吧。到时后院里那些哭哭啼啼的女人你帮我打发掉。”
哄人家回去时比谁都温柔比谁都深情,一旦厌了就是弃之如敝履。
方思齐想,他们和叶的二皇子妥妥的一个浑蛋,老天保佑文娴公主可以制住他。
两个时辰前长安城楼下漫天飞花,方思齐到时只看见柳未筠呆呆站着,等到自己开口行礼他才回了神。柳未筠转过身,眼中有真真切切又道不清的心绪,说出的话配上这副样子就像是在胡言乱语,“长安,还真是长安呐。”
“皇兄那儿如何了?”
“一切顺利。王守正好对付,只是随着他一道去的那位小将军有点难缠。”
想起天不怕地不怕一双眼恨不得长在脑门上张扬跳脱的宋乔,再一想自家佛性无比的皇兄,柳未筠觉得两相对峙下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与此同时,也有人在关心着宋乔的近况。
“王守正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张行止轻轻抽出一张纸,看着跪在下方的人,笑容和煦,“宋乔那儿呢?”
“暂时还未找到机会出手,另外属下发现治水一案除了公子,似乎还有人介入了。”
张行止轻轻抚摸着案上薄纸,笑道:“拖住宋乔即可,其余不用理会。”
“属下还有一事禀报。”
“说。”
“睿文帝处死了一批暗卫,我们的如今想安插进去,难。”
张行止按着纸张抬起头,正皱眉思索之际,脚下又传来声音,“不过有几个,还在里面。”
“在就好。”
他一直按着的纸张上头只有寥寥三字,顾清景。
“前几日在城楼上的可是文娴公主?”
“啧啧,毁了圣上最珍爱的牡丹还能全身而退的人,除了文娴公主还有谁。”
“一朵按金算的牡丹跟下雨似的落了一地,我看得都rou痛啊。”
“我可是听说南市专门有人来城楼下捡花瓣了,说是风干了还能卖点钱。”
“文娴公主这次闹得又是哪一出?”
“谁知道呢,反正六月初三她也就远嫁了。”
“文娴公主一嫁出去,京城中小姐公子们就可以议亲了。”
……
临风楼正堂里差不多又坐满了,没人理会台子上的咿呀弹唱,都在热火朝天地讨论几天前的“城楼飞花”事件。
“天天听百姓在这儿嚼你舌根,不嫌烦?”陈别安不在,给顾清宁剥核桃的任务自然就落到了顾清景身上,她瞥了眼楼下众人,笑得自在:“反正他们来这儿的钱最后还是收入我囊中,不亏的。”
“柳儿呢?”
“皇后说有东西要给我,我不想去就让柳儿替我一趟了。”剥了半个盘子的顾清景拍拍手表示罢工,顾清宁捏了一颗送入嘴中,“我见过的待嫁女子里,就你最悠闲。到时候还要给你去送亲,你现在赶紧巴结巴结我。”
“那我还不如去巴结皇兄。等我离开长安你再跟驸马置气的时候看你往哪里跑。”
顾清景此话一出,屋子里立时便陷入了诡异的寂静。末了顾清宁拿起一颗核桃,边剥边笑道,“明明就是你喜欢吃核桃,从小我们几个给你剥习惯了最后就连我们都爱上这个味道了。”
“皇姐......”
顾清宁及时塞了一个进顾清景嘴里,她扬眉笑着,骄矜的样子和顾清景如出一辙,“和叶你是去定了,我也就不添乱了。关于二皇子的传闻太多我索性一样都不信,反正皇兄肯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只一件事,你在大楚是公主嫁过去也是公主,不要让人欺负了去。”
顾清景不自觉笑出声,从小到大,就顾清宁脾气上来了会跟自己大打出手,“谁能欺负的了我呢。”
“以前不觉得,现在日子逼近了才明白过来,你是真的要离开了。”
顾清宁难得伤怀一回,顾清景正要配合她煽煽情时,只见顾清宁托腮幽幽怨怨道:“以后我再犯什么事就没人替我揽罪,再跟别安闹脾气的时候也没地方去了。人生啊,真是寂寞如雪,”
顾清景:“......”
椒房殿内,轻烟缭绕,安神定志。
“可是有什么进展了?”萧于宁摩挲着新上的丹蔻,觉得颜色过艳了些,顾琅约莫不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