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容踏进屋子前,独自彳亍了许久。直到夕阳一轮斜坠眼前,晚风渐凉,他仍是一步未动。
身后侍卫不明所以,只能乖乖等着。
直到莲枝捧着吃食,狐疑走近:“参见公子。”
赫连容这才动了动,他接过食盘,声音难掩温柔,听的莲枝怔了怔:“给我吧。”
临走前,莲枝鼓起勇气,冲着赫连容低眉行礼:“公子,姑娘人很好的。别看她整日里嘻嘻哈哈的,我总能撞见她在偷偷的哭。”
赫连容仿若未闻,只是望着莲枝:“我记得你很犟,管家之前劝了你很久,请你帮忙,你都没同意是不是?”
莲枝慌忙跪下,抿着嘴不发一语。
“算了。你不用去东厨了,以后专心伺候姑娘。”末了的话语似是在喃喃:“以后她嫁过来也不会乏闷无聊了。”
不知怎的,莲枝下意识就觉得,屋中的顾姑娘是不愿意嫁给面前人的。
她目光再望过去时,赫连容已轻扣房门进了屋。莲枝呆呆望了片刻后,收好心神离开小院。
“这是囚禁,是变相软禁,是过河拆桥。”
顾清景憋了一肚子的火,看到赫连容的第一眼尽数发泄了出来:“顾卫那儿刚清理掉,你就断了我所有的权利,赫连容,你过分了。”
赫连容走近顾清景,看着她只是笑,仿佛顾清景一个眼神都能逗得他合不拢嘴:“我的阿景,真是我最好的帮手。你如若在我身边,我行事可轻松很多。”
驴唇不对马嘴,顾清景深知,这是赫连容心虚了。他至今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
“顾卫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除了顾卫全杀了。”赫连容语气松淡,与当初自持冷静、讷然善良的张行止截然不同:“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若有无辜……”
“没有无辜的。”
顾清景识趣的停止了这个话题,“顾卫能不能留给我?”
赫连容望着她,笑道:“那你自己能不能给我?”见顾清景脸拉的更重,赫连容低低笑了声:“吃饭吧,我从楚国请来的厨子,都是你喜欢的。”
“君子端方,景行行止。”顾清景念了一句,轻易就让赫连容脸色大变。将他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顾清景继续道:“我们不会是一路人的。”
赫连容双唇紧抿,忽的上前紧紧拥住顾清景。尽管顾清景奋力挣扎,却收效甚微,赫连容仿佛抱着抵死不分开的心态,桎梏住了顾清景。
过了许久,不知在他脑内划过了些什么。赫连容终于放开了顾清景,可顾清景还没来得及喘气,下巴就被人捏住,而后被蛮横吻住。
上一次与赫连容如此亲密,是在新婚之夜了。那时赫连容还是张行止,二人各怀心思拥吻对方。
“嘶!”赫连容吃痛一声,放开顾清景后,摩挲着唇上鲜血,笑得有些病态:“我伤你一次,你咬我一口,划算。”
顾清景后退几步:“我想见裴韫。”
赫连容温和笑着,像是在看闹脾气的孩童:“好,明日我就将她请来。阿景,我们婚礼一直还断着,找机会办了吧。”
顾清景觉得此地此时的赫连容很恐怖,与当初的张行止截然不同。
裴韫到府上时,觉得守卫多了许多,特别是东厢,几乎到了壁垒森严的地步。
在被人寸步不离的跟着,一步步被带到顾清景面前时,二人同时对对方苦笑了一声。
屋门关上之际,顾清景笑着请裴韫入座。她斟好茶水:“裴姑娘,顾卫的事情还没有谢谢你。”
裴韫很很配合的将茶水一饮而尽:“无妨。顾卫如何处置了?翠儿托人来问过好几次了。”
顾清景淡笑道:“昨晚给了莲枝,我不知她如何做的。今天去看人已经死绝,全身上下没一处好的了。”
裴韫听罢眼皮子抬了抬,末了若有所思道:“倒是个好苗子。”
“你今日找我来是为了什么?在招春院时,你可是一句话都不愿意与我多说的。”
顾清景面上又恢复以往的嬉笑神情,她笑眯眯的瞧着裴韫,道:“你长得真好看。我那日就是醋了,现在知道裴姑娘的为人,且是一心为赫连容好,这不来与你冰释前嫌嘛。”
裴韫把玩着指尖的茶盏,睨了顾清景一眼:“你是低估了我还是高估了你自己?”
二人眼神对上,俱是不一。顾清景先是笑了,继而站起,恭恭敬敬的朝裴韫作揖:“对不住了,裴姑娘。”
裴韫受下礼,笑道:“你滑头的很。话里话外试探我不止我一次了,这回是放心了吗?”
顾清景点点头:“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有些事,我很好奇,但赫连容不会告诉我的,所以想向姑娘讨教。”
裴韫看了顾清景一阵,继而应下:“你说。”
“太子赫连绶,为人如何?”
裴韫柳眉竖了竖,后笑开:“怎么,你也觉得那是个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