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你怎么在这里?阿爷呢?”
“不是说好这儿见雇主吗?”
“我来了半个月都没见到你们!”
让希达的亲信把无用的商人赶出去独留下这个人,沈静静眯眼瞅了几息,她像个炮弹一样弹起来,冲过去拉住送上珍珠的商人,连连蹦出问题。
“少主,远远瞧见都不敢相认,没想到真的是少主!”名为阿尔的年轻人长相一般,是那种转眼忘记的普通相貌,若说记忆深刻,一双又浓又挺的眉毛,此刻他激动地涨红脸。
“阿爷在哪里?他人好吗?”
“你们现在住哪里?”
异地重逢的惊喜下阿尔没有放松警惕,他略带戒备瞟过一眼一侧士兵打扮的人,说道,“啊呀呀..这么多问题,我不知道要先回答哪一个了,待我先看看少主。”
他打量一番,拧着眉说道,“少主应该在船上等我们,怎么会来这?”
沈静静不自然地顿了一会,拍着手笑嘻嘻说道,“没想到吧?!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开不开心?!”
“喜不多,惊吓多,”阿尔吓唬道,“你阿爷见到你,小心你的屁股开花。”
沈静静想了想,跺了两脚,说道,“阿爷打我,我就跑,船那么大,他都抓不着我,现在咱们可是在陆地上...”
“我能跑到天边去!”
“你小子啊....”阿尔半是无语半是想笑,揉了揉少年脑袋,说道,“你阿爷就是担心你跑不见人才让你留在船上,你倒好一声不吭跑来了。”
沈静静得意地直哼哼,有尾巴的话,这尾巴能捅破天。
“快带我去见阿爷!”
说着就往外走,希达鲁凯斯派来之人除了保护,更重要的任务是掌握沈静静的行踪,哪里有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这么容易的。
脚没踩出帐篷,自有人阻拦,提醒的,“静大人,是不是该向殿下禀报一声?”
“我想我阿爷,我要去见阿爷,为什么要禀报!”
阿尔立刻推开来人,硬生硬气地说道,“我家少主自然要回去自己家,多谢你家主人照顾,那一盒珍珠留下就当谢礼。”
希达的亲信名叫菲尼乌,是个用刀的能手,看着满脸络腮胡子粗狂汉子,还是有几分心细,他见沈静静站一侧脸色颇为不满,二次摸向腰间的鞭子,顾及希达王子情分才没当场发作,再继续拦下去,他知道这少年不是手软的人,况且希达王子让他看住人,可没说不许见家人。
再沈静静第三次摸上鞭子,他出声说道,“我们几人奉命行事,不是存心想拦阿静大人与家人团聚。”
沈静静一听,脸色缓和些许,放开鞭子抱臂说道,“不是存心,那就让开。”
菲尼乌连连道是,待阿尔和沈静静往前走,他招人跟上去,不忘叫一个脚快的赶回宫中通知希达王子。
“要不要?”阿尔低声询问,眼底闪过一道寒光,白生生地牙齿像条恶犬。
“蚂蚁几只,不值得,”沈静静插着兜瞟过道两旁琳琅满目的商品,答道,“眼下最关键的时候,别乱了皇太子的计划。”
见不能杀人,阿尔敛起异色,转眼像个邻家大哥哥,不停问沈静静近况,有没有吃好喝好睡好,有没有欺负他,怎么还是这么矮?什么时候能长高?!
前面半截正常,后面连连戳到沈静静痛脚,她那个不肯吃亏的性子自然要还手,嘲讽阿尔单身狗,不仅现在单身,未来继续单身下去。
“我单身,起码不像你这样比女人还矮!”
沈静静冷冷一笑。
“像你..空有个子没脑子?”
“矮子!”
“木头!”
——来,互相伤害!
菲尼乌对两人宛如顽童互骂瞧不上眼,那少年正处在雌雄不变的年纪,的确有几分撩人颜色,可希达鲁凯斯王子的身份摆着,只要点头这样的孩子想要多少有多少。
他当然不明白为什么,就算说了,以菲尼乌现有的三观更不会理解沈静静玩弄大脑的恶心手段,而希达鲁凯斯认为对沈静静产生不正常的感情,斯德哥尔摩效应恶化的结果,说到治疗,就是一个心理医生的问题。
这年头感冒靠睡觉、发烧靠祈祷,找个正儿八经的外科医生难于上青天,心理医生?能吃吗?沈静静没往深了想,还自鸣得意铜矿出口权为囊中之物,她早晚要在人性上栽个大跟头。
废话不多说,阿尔带路弯弯绕绕,直到快出这片商人营地,那有一个旧帐篷,帐篷门前毛毡坐着一位老者,花白稀松头发从帽沿漏下,他低垂头快到胸口,隐约有鼾声。
阿尔顿住看戏一般,瞧沈静静顺着捡起一根地上的木柴,她有猫儿般轻盈的步伐,像狼一样突袭,忽儿而至撑开獠牙,仿佛不见血不停歇捕猎,却像狐狸般狡猾,见一击不中即可抽身,毫不恋战,一进一退张弛有度。
尼乌僵在原地,曾听闻他与西台皇太子多次发生冲突,原只当初生牛犊不怕虎,今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