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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赏的竟是三进的宅院,统共十余间屋子,连带着还有几个仆人。
这些都太出乎常羡的意料,早知如此贵重,委实不该受。可现在已经没有还回去的机会了。。
常羡的书房还是杨飞鹤亲自布置的。
眼看祥英巷的院子很快就能收拾妥当,杨飞鹤和常羡说,准备这几日就把小名叫过来。
年底的邸报雪片似的乱飞,常羡没功夫考虑这样的小事,让他随意。
常羡又是月上中空才从宫中出来,他没有立即回家,而是让车夫转到繁华的东市。他白天一直惦记着在东市街上看到卖花灯的,各种式样,惟妙惟肖。
只是月色已深,卖主已经收了摊。
常羡站在一旁,不免有些可惜。若是带回去几盏,说不定…..家中的人会喜欢。
罢了,几盏灯而已,没有就算了。
常羡看到一辆马车停在祥英巷巷口。
祥英巷是一条口窄但内深的巷子,像这样的两架的大马车是进不去的。常羡止住了要前去催赶的车夫:“不妨事,我们且等一等。”他还不熟悉祥英巷的友邻,万一冲撞了不好。
常羡从车内看去,那马车甚是富丽,车身彩带相绕,细看连车轮都绘有彩漆。
忽然从车上飞奔下来一个人,常羡只见了个背影。那人束着头发,戴着镂空的白玉冠,上面还镶了宝石,一身上好的皮毛衬得人身量英挺。
常羡下车,模糊间看着那人像是停在了自家门前。常羡站在巷口望去,那穿着华贵的人正站着与人说话。
常羡根本没见过李均,所以不认得。常羡揉了揉眼睛,微微拧眉,转身与车夫招呼,自己要先走。
还没走几步,李均正大踏步的往巷口方向走来。常羡再见那人,身上只剩了靛蓝色对襟窄袖的立领骑装。李均路过,目视前方,全然没有注意到常羡。
李均目光清朗,眉宇间自有神采飞扬的神色,大概是冷了,搓着手跳上了马车。常羡看到对方连领口袖口处都用金银线绣着万字纹。
常羡脸色沉下来,他想,这样的纨绔子弟莫不是来寻杨飞鹤的。
常羡在宅子门口站了站才进去的。
杨飞鹤听下人报了,迎出来:“怎么又忙到这么晚?”
常羡由着他给给自己整理衣领:“明日早回来便是。”
杨飞鹤让小名来见过常羡。
小名刚收着杨飞鹤刚解下来的披风,听见少爷唤,直接抱着披风出来了。
常羡本想安慰一番,见了人,认出来这小厮是之前来送饭食的那个。
上次排场那么大,可完全不像杨飞鹤说的孤苦无依的模样。
常羡看他一眼,默了默,强收敛了不悦的神色。
常羡低头又看见小名抱着的披风,面皮更是发僵。那滚边都用白色缎子密密包了的披风,可不正是那巷口少年郎穿的那件吗?
常羡胸口直发闷,坐下又喝了口冷茶,呛得喉间发紧,突然就敛不住燥郁的情绪了。
“我下朝连口热水都没有,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成日无所事事,不能好好学学理家之道吗?”常羡脸色臭的很,“你以后就老老实实地在家待着,好好想想怎么能打理内宅。”
常羡本来还好好的,突然脸色骤变,把对面两人惊着了。
杨飞鹤瞪大了眼睛,不明所以。小名不知道哪里冲撞到了这位爷,已然吓的举着衣服跪了下来。
常羡见了小名唯唯诺诺的样子,跟他的主人真是像,更是有些恼:“这里比不得昔日杨府,规矩要有,但收一收那没用的做派!”
常羡发作了一通,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闭门不出了。
杨飞鹤只能让小名跟着自己进屋。
杨飞鹤见小名欲言又止,叹了一口气:“我早该告知与你的,我现在嫁与了常家,那位是我的夫君。”末了,杨飞鹤想着刚才小名被吓得瑟瑟发抖,喉头咽了咽,补了一句:“你莫怕,他…他平日里不这样的,从不发脾气的….应是公务上有了官司才声音大了些。”
小名脸上十分诧异,表情可谓Jing彩。小名忽然跪到地上,伏在杨飞鹤脚边大哭起来。
小名抽噎的连气都喘不匀了:“二少爷的命真是好苦!堂堂杨府的二公子,那么尊贵的身份,现在却成了人家的男妻。老爷夫人泉下有知,心都要疼死了。”
杨飞鹤拉他都拉不动。小名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抬了头,哭着说:“都怪我愚笨,我该早从奴监偷跑出去,该跟着少爷一起流放,一路护着少爷….也不至于此啊….”
在小名眼里,二少爷为了安身,才委身到这常家。杨飞鹤听了,怕他再想下去,都要把常家想成打家劫舍的强娶的歹人了。
杨飞鹤说:“就凭你偷看大哥习武学来的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发生了太多的事, 幸亏你没有跟着去。”
“就算如今的样子,二少爷这样的人,婚配什么样的人没有啊。这个常大人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