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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过年,常羨也得随时待命,常老太爷就从亳州来了。
常羨说这是太子赏的宅院,常老太爷背着手在宅院里转了一大圈,没说别的什么:“既然给了,接着就是。“比常羨还心安理得。
杨飞鹤近来学着做一个好妻子,认认真真的持家,再者他过的讲究,备了好多又Jing又细的年货。
在爷爷面前,常羨还行,但两人独处时,杨飞鹤觉得常羨对自己就淡下来了。
一到入夜,常羨就在床上翻来拂去的不安生。后来他索性自己把坐榻的小桌撤了,跑去那里睡。
杨飞鹤隐隐约约是觉得因为自己先前拒了他。但杨飞鹤主动想帮他用手纾解,对方又有些抗拒。次数多了,常羡显得生气了,还说杨飞鹤轻浮,吓得杨飞鹤不敢再上前。
杨飞鹤又觉得好像不是因为这个。
一个不说,一个不敢。
除却这些,倒也算是过了一个好年。
圣上受了寒,太子于正月十五代其到皇陵守斋七日,告慰祖宗。
正月十七是朝臣上奏的日子。中书令见无事便让大家早早回家去。常羡刚出了外殿,就被人气呼呼地拦下了。
常羡挑眉一看,正是之前见的那位少年郎。
李均双目瞪圆,一掌把人推出几步远。常羡随即打了个列阙,几乎摔倒在地。
李均又把常羡揪着领子拉起来,咬牙切齿的,鼻子里简直都要喷出火来。
常羡攥住李均的手腕,使了好大的力气,才让人松开。他虽一言未发,但也是隐忍至极,额前青筋直跳,心底恼怒又不屑。
举止粗鲁,一介莽夫。
他们动静很大,引来很多人侧目。
李均终于意识到大庭广众之下嘴舌多,声音低了许多,但还是言语狠劣。
常羡总算明白了。这位小郎君认为常羡是十足的小人,趁杨飞鹤落难故意施恩,又歹毒的和人成亲。
常羡咬牙说:“难不成是我逼迫成婚、诓骗他嫁与我?”
李均用肩头撞他一下:“我早查了你了!家中不过一两间铺子,田产还不够百亩!飞鹤可是将府里的娇子,你才几品的小官,定是你使了计策才让他成了你的妻!我竟瞎了眼,没把你当回事,还以为你侥幸帮了飞鹤!”
年前邀常羡去芍药居的李大人颠颠地跑过来当“和事佬”,一双贼溜溜的眼珠子在两人间来回的探看。
常羡听见李大人称呼对方“均殿下”,这才目光微侧,难怪能直接跑到这朝廷居所耀武扬威。原来这是太子的胞弟,好大的排场,好大的仗势。
常羡知晓李均的来头后,也没有惶恐,只是抚了抚衣摆,整理了官服,面色如常,还劝眼前尊贵的殿下拘制言行。
李均一向瞧不上禝王党羽,暴跳如雷,三两下直接把李大人给轰走了,然后朝常羡呸了一口也转身走了。
常羨素来在乎颜面,这下闹了好大的不快,又不能像李均一样犯傻犯浑,一路隐忍,耳鸣眼热。
正当常羡恨得牙根直发麻的时候,祥英巷的家中却是安安静静。
小名把一个个小药包交给杨飞鹤。杨飞鹤问他:“你倒是有些门路,这么快就找齐了穿山甲,鳖壳这些个难寻的引子,我之前费了好大的劲才弄得一点点。“
“我哪有那本事,找的小殿下,他两三刻就从太医院搜罗到了。“
杨飞鹤手中一顿,问他:“你没有给均儿说这些的用途吧?“
“没有!我只说少爷有需,小殿下立刻就应了,什么都没问。给我的时候还拉着我说了好一会儿话。“
杨飞鹤这才放心一些。
“二少爷,其中一个方子是将军给士兵们去腐rou用的。“小名狠了狠心,劝杨飞鹤,”“旁的不说,这里面的透骨草和皂刺实在有些凶险….瞧着都疼,既然药断了,就不要再续了吧。“
杨飞鹤扬扬手:“要刮开疤皮才能重生皮rou,无碍。另一个方子里有大血藤和苏木,能使新皮平整。”他想起那剜rou般的痛感,眉宇紧蹙,恍了一恍,又像是在苦中尝了甜:”方子难得,只要有效,我吃些苦头也无事。“
常羡下了马车就气呼呼地回家,踹开了院子的大门,直冲正房而去。
里面的人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常羡听到小名说:“二少爷,你不在的时候,小殿下都不如以前爱笑了。每次小殿下跟太子起了不愉快,就会到别庄看我,总会拉着我念叨二少爷,担心你过的不好。”
“我知他是个重情义的…..“杨飞鹤皱眉,”均儿不是一直怕他皇兄吗?“
“小殿下…..太子当时没有施予二少爷援手,小殿下一直生着太子不闻不问的气。后来,小殿下牵了马背了干粮要去劳役的地方寻你,被太子着人打了一顿。打那以后,小殿下就不太服管教,还自己找了师傅刻苦地学骑射拳脚。“
“他还是小孩子气性,我…….“
屋门被人一脚踹开,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