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飞鹤发了烧,身后隐隐发痛,定是肿了,但他又不肯请郎中来看,只缩在屋里不出来。
常老太爷见此景,叫常羡到跟前来训了又训。常羡一副无谓的样子,让跪便跪,怎么罚都不以为然。常老太爷越发觉得管不住这个孙子了,叹气道:“虽你不愿,但娶了男妻就是让你这样作弄的吗?你瞧瞧,飞鹤都两日没有出房门了!”
常羡拉着个脸,没说什么,心里却是冷哼。那人定是不好意思见人而已,对方矫情也算作自己的错吗?
等到用饭时分,小名又来报:“请老太爷和常大人用餐。”常羡一听,这杨飞鹤是又不来吃饭了?吊个脸子给谁看!他忍着一腔忿气陪着爷爷吃完,便朝后院去了。
可刚进杨飞鹤的院里,他又看到小名对着药炉煽风。
小名把药汤倒进碗里,摸了两下泪才到屋里去了。
常羡一怔,这汤药又熬上了?
小名哭丧着个脸说:“二少爷,还是叫郎中来看看吧。“
常羡听到杨飞鹤答了话:“这….不好见人的,我且趴着再忍忍吧,等几天或许会好受一些。“
常羡眼睛微微睁大,难道杨飞鹤被自己伤到了?他拍了拍脑袋,很多内容都不大想得起来。
里面默了默,一会儿,一个温润的声音低低的传出来:“夫君…..他还生着气吗?“
听到“夫君“两个字,常羡忽然心头颤了颤,一种莫名的、酸软的情绪在肺腑里涌动,脑中记起了了杨飞鹤在床上时那伤心的神色。
里面又传来一阵咳嗽声,常羡手刚扶上了门框,小名说:“二少爷脸色实在太不好了,常家的人不上心,那我去求小殿下请个太医来!”
常羡在门前来回踱步,更不敢进去了。
“不要去…..“杨飞鹤顿了顿,道,”如今我与均儿身份有别,还是,还是不要总去麻烦了。夫君….他,定是公务繁忙,我这里又不碍事,你也不要多嘴多说。“
常羡听见主仆二人提及李均,心中仍是不大爽快,但他听到杨飞鹤说有些乏了,在门外站了站,静静地走了。
隔日,亳州来报家中有事,常老太爷该启程回去,但又记挂孙子孙媳,左右为难。
杨飞鹤为让爷爷安心,整好了衣裳到前厅,跟爷爷说已然与常羨和好了。
杨飞鹤还扯了常羨的手,以示证明。
其实杨飞鹤心里颤的很,有些怕对方甩开,又怕对方前几日那样骂自己轻浮。
好在常羡到底是个孝敬的,在长辈面前没有发作,等爷爷出了屋,才说:“松开吧。“,手上慢慢抽离。
杨飞鹤一下慌了,却又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急急地说:“我不松手。“一双水雾般的眼睛抬头看着眼前的人,小小的心脏却是颤作一团。
常羡不说话,杨飞鹤看不出来他的情绪,只好自顾说话:“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有骗你。“
常羨伸手把那只手推下去的时候,杨飞鹤脸色一下子白了,嘴唇紧紧地抿住了,一双手藏到袖中紧紧地攥着。
杨飞鹤实在不敢再在前厅待下去,失落又匆匆地回房了。
杨飞鹤走路的时候一看就是竭力装作自然,腿间仍是不敢用力的样子。常羡在后面看着,眼中微微一沉。他摸了摸自己的手,刚才那人的手心shi漉漉的。
手汗那么多,莫不是身子太虚。
晚上,常羡看见一辆富丽的马车从祥英巷口离开,他抬眼看到了小名。
小名也看到了他。小名一见常羡就钻进了杨飞鹤的院子去禀报了。
杨飞鹤神色焦急,披着衣服往外走,一出门就看见站在屋外的常羡。
常羡见他穿的薄,蹙眉问:“这么急做什么去。”
难道………
“马车你是追不上的。”
杨飞鹤垂下眼,含含糊糊地解释:“适才…适才,是均儿听说我受风寒…..”他复又抬头,颇为紧张地说:“不过,不过,我已经睡下了,就让他走了,我,我是想见你….”
他怕常羡回了家就避着自己到书房去。
常羡掀了帘子,迈腿进了屋,让小名加了炭火。
杨飞鹤紧随其后,也不敢坐。见常羡不言语,便做了深刻检讨:“这两日,我,我已经反省过。我已嫁你,就应该为着你着想。均儿还小,不懂这些,我比他年长,本来是该多加注意的….“
常羡挥手:“你怎知那李均就…..“
怎知那李均没起其他的心思?
话说到一半,常羡忽然觉得没趣,顿了顿,说:“不是说睡下了吗?“
杨飞鹤哪里敢去放着夫君自己去躺着。最后是看常羡脸色有愠,他才悉悉索索地摸上了床。
杨飞鹤怔愣着看着床顶,心里既空又难过。
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劝回常羡了。
片刻,杨飞鹤忽然感觉身前多了个黑影。
常羡掀开了一点被角。
杨飞鹤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