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其琛放下的手还在发抖,吐了口血,适才挡在肖景行面前时,被马蹄无意间伤到。
他右膝抵在地面,左手拄在另一侧,肖景行蹲在他身旁让他借力轻靠在身上。
“呵……”他讽笑,“又被你这小骗子看笑话了,当真是被掀的底都不剩……想笑就笑吧。”
“为什么救我?”
“你这孩子不是摔傻了吧。”
“要是你不挡在我前面,现在受伤的就是我,你大可以把我和绝尘丢在这里,等人来找我们。”
袁其琛强撑着站起身,用袖口随手蹭了嘴旁的血,
“你刚才不是也在密道拽住我吗,不过我知道,你小子是为了查案没帮手……好不容易把我诓出来,怎么也得帮你查清离火的案子。你以为我是你,就照你这个想法,我就得考虑一下自己的后路。”
“这么怕死?”
“怕?巴不得才是,只不过不想死了都没人知道。再说我若当真把你,还有躺在地上那个,丢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就算追到阎王爷那儿,你老爹都得拽回来。”他走到绝尘身边,在马鬃后看到和余未相同的恶人面痕。
“想不到此人手法如此高深,连战马都逃不过,我的虱蛊针也只能暂时压制,必须尽快炼制解除的药蛊。不过我见那人身上的恶人面不深,应该是绝尘先中的蛊,带到了他身上,能撑到这时候才发作,实属不易。我先用身上有的东西,看能不能让余未清醒。”
说罢,袁其琛开始借已有的药蛊调配,肖景行轻抚绝尘,又到他身边盯着。
“你在这儿盯着我干什么,要不你来?”
“不休息吗?”
“不至于……怎么,觉得欠我人情不好意思,那就叫声九叔,我这人心情一好,准什么事都没有。”他又开始没正形的嬉皮笑脸,“行了,逗你的。”
“对了,为何萧稍……”
袁其琛看了看溪边饮水的萧稍,明白他的困惑,
“你是想问,为何它没有中毒。那是因为我在早年喂养它的时候,就在草料中放驯养的药蛊,当时只是闲来无趣,想着替它驱虫防病。后来索性研究起这方面,不然你以为它这么活蹦乱跳的,就单靠草料和水?我适才用在绝尘身上的虱蛊针,就是从它身上提炼的。”他扯了固定袖腕的布条,给余未包扎手臂上的伤口。
这时候天边开始擦亮,日头探出脸,赤色的光直直的打过来。
“怎么样?”肖景行盯着袁其琛练蛊的盅,他开了盖子,像模像样的打哑迷。
“还有最后一步……”他翻过右手掌,拆了肖景行包扎的布,依稀开始结痂的伤口,稍一撕扯,便渗出血来,挤在药盅,“正好,成了。”
肖景行若有所思,转头看着他的伤处,发觉他右手腕的丹砂色叶脉纹。
他收了袖子,又挠着嘴角,轻咳着,
“那个……为了能让药效快点发挥,就直接喂给他吧。”
袁其琛走到余未身边,发觉余未昏的太死,嘴都张不开,
“罢了,救人要紧。”
肖景行见他要把嘴递到盅边,
“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你没见人都昏死了,喂不进去,只能用嘴了。你以为我愿意,不然你来?得了吧,这药蛊需要控制,你又不懂。”
“是不是让他张嘴就行了。”
“哎……”
肖景行拿了药盅,照着余未腹上三寸一击,果然疼得张了嘴,顺势将药喂进去。
“这小子,酸个什么劲儿,弄得好像我想占便宜似的,我还没嫌吃亏好不好。”袁其琛心道如此,表面上还得装的淡定,“呵呵”的笑着。
他把剩下的药蛊,都用在了绝尘的伤处,没出一刻,余未便得以醒转。
“少主……我这是……”
“你中了蛊毒,不过在我这么……”
“已经解了。”还没等袁其琛显摆两句,就被肖景行噎回去,“到底怎么回事?”
余未向二人道来原委,昨夜他们在客栈围捕那名刺客后,在运送的途中并未察觉异样。只是听见耳边似有何人呢喃,他觉得不太对,就封了听觉。
后来身边同行负责押送的手下,都相继出现了之前发生的症状,开始互相厮杀,就连乘骑的马匹,都开始发狂。
余未一人拦不住,还被砍伤,本想突围找到源头所在,不想绝尘受了伤,蛊毒影响了他的心虚。萧稍不但没事,还踩伤了被人救出的刺客,来人盛怒之下放箭,它趁着夜色暗沉,引着绝尘带余未行至此处。
袁其琛听后忍俊不禁,笑得都快忘了疼,
“想不到我们萧稍,居然都知道教训恶人了,我以后可得好生待它才是。”
“少主,我现在担心他们……嘶……”
“你就消停点儿吧,都伤成这样,还担心谁。这样,在这儿养伤,我和你家少主,回去看看。”
“不行,少主会有危险,还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