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其琛闻声醒神, “哦……”这才加快脚步,紧跟着进了密室。
“对了,你就这么把你爹支走,要是被察觉出来,他会不会又返回来?”
“不会。”
他时不时的看着脚下,瞥了眼肖景行。
“金商斋的确有关于里耶案子的进展,只不过先给我送的消息,我吩咐阿萤,就说我为查探线人,离开了洛城,所以请我爹暂时处理。”
“什么?”袁其琛拦在肖景行身前,“不行不行,你让你爹盯着华音坊,那肯定会惊动联络的线人。我们带走冯青霭已经闹出不小的动静,恐怕他们有所怀疑,要么会派人来救她,要么就派人来……糟了!”
肖景行心领神会,加快脚步往冯青霭的密室走。
临近最后一道门,袁其琛听见身后有声音,拉住身前人的胳膊,肖景行停住脚步,抬手让他待在原地。
袁其琛为了不被肖重明察觉药蛊气,便没有将药筒带在身上,悟华也放在了密室中,只好暂且靠在转角的墙边观望。
密道中的烛火忽然接连窜起,袁其琛没有防备,晃伤了眼睛,靠在对面的墙边,眼前模糊。
他来回眨着眼睛,只听见不远处的打斗声,那人似乎知道这里的机关,一早就埋伏在门口。若不是肖景行在最后的门禁设了双重暗门,恐怕此人早就进了冯青霭所在的密室中。
“看来阁下是因为上次在客栈的事,特意找到这里,与肖某单独切磋。”
来人摘了面罩,轻笑道,
“你既已经知道是我,也就不必互相试探了,你也应该知道我来的目的。我知道你想借着贾昕均那个纨绔,抓了我们的人,想要问出其他人的下落。我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这里的机关,应该暂时都起不了作用,虽然你的功夫也算不错,但我们俩这样耗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你若肯将人交出来,我还能保证你那几个部下,能多活一阵。否则……”
“看来阁下是承认自己与里耶人的关系了,不过我有件事好奇,想要请教。”
“你是想问,我是怎么发现这里的机关,还能轻易破坏掉。不管你想的是什么,我只能说,会墨门机关的,可不止他宋思邈。说实话,你当真是个不错的苗子,如果你能帮助我们,绝对不会被亏待。”
“是吗?那我可得好好想想,不过以我现在的身份,好像并没有什么非要冒此险的理由。”肖景行有些担心袁其琛,尽量用自己引开他的注意。
“势倾朝野,杀生之柄,如何?”
肖景行听出此意便是要他参同谋反,将承影收回剑鞘,拿在左手,走近那人,
“据我所知,里耶当年被东煜收服,早已同我朝交邦,当时,里耶中军正将,也就是现在与我爹公事的右都尉,姚江秋。不忍见到为数不多的部下和城池百姓横遭劫难,向我军投诚。带领左军的宇文克,也主动守在红石林酉水边境,至于右军……”肖景行驻足在他身后,似乎话里有话。
“又当如何?”
“传言当年右军上将,乌兰夫,为守城拼杀,葬身火海。也因此挡下不少的东煜军,可惜最后还是被破城。至于乌兰将军的尸首,根本无从查询。甚至这两年暗结的里耶旧臣中,似乎有种传言,说这位将军,当年被自己手下的蛊医救走,改头换面,要带他们重新建立里耶。”
“你究竟想说什么?”
肖景行转过身,与那人正面相对,
“其实,肖某心中还是十分敬佩乌兰将军这样,为国拼杀的赤胆忠心之人,若是他当真还在世,说不定能为我答疑解惑。”
“哦?那如果当真如此,我也很好奇,肖卫长会问他什么?”
“肖某想问,为人臣子,是为国为君还是为黎民百姓?”
那人似乎被肖景行的话触动,轻动唇角,
“二者……有何区别?”
“所谓忠臣良将,也就是为国为君,无关君昏国败;但若是心怀天下,那便是为黎民百姓,位高则不能眼清。要知道战事受苦的还是百姓,若连此都不能顾及,无民即无君无臣,又何来复国之说?”
来人顿住不语,半晌,倏然摇首长笑,
“我本以为,你与那贾昕均并无多大差别,现在看来……不过人我还是要带走的。”
“那日冯姑娘似乎与我有些误会,打斗中受了些伤,待她伤势好些,肖某自然不会阻拦她离开。”
“好,我暂且相信你一回,不要忘了你身边人的安危。言尽于此,就不多留了。”
不知从哪里袭来强风,摇曳了密道的烛火,四下忽然暗沉,等到飘摇的火苗安稳下来,早已不见人影。
他盯着入口的方向,想起袁其琛还在暗处,疾步追上去。
袁其琛眼前愈发模糊,顺着人影的方向看过去,直到听见熟悉的声音才算是宽心。
“你怎么了?”
“没事,走吧。”
肖景行走在前面,开了最后那条回廊的机关,他回头想让袁其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