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我在这儿……”话音未落,袁其琛坐着的榻板忽然向下转动,他直接滑出马车,落入隐藏在地下的密道中,肖景行带着两人的剑随即跟上,两人头顶的光亮随着机关声消逝。
肖景行知道他遇到暗处就看不见,拽着他的胳膊发了袖箭,悬在半空。
“我知道有古怪,没想到这么要命,你怎么知道我袖箭的机关的?”
肖景行先行落地,周围的火光由远及近依次燃起,袁其琛被锁链拴着吊在半空,
“喂,能不能先帮我把这链子砍了,袖箭卡住了!”
肖景行拔出承影剑,抬头盯着他的方向,袁其琛虽说隔的老远,还是能实实的感觉到一股子杀气。
“哎……你行不行,看准点儿啊!”
肖景行照着锁链的位置,下了剑锋,袖箭没有钉紧在石壁上,受了剑气的影响,禁不住袁其琛的身量,直接摔下来。
“哎……”
肖景行才要上前搭救,他身倏然晃过一道人影,手上的悟华剑不知道什么被抽走,反手剑一出,擦过千斤弦借力带着箭头钉在石墙上,袁其琛脚尖悬在近七尺高的地方,总算是把心脏揣回胸口。
“爹。”
这好不容易才放回去又被提到嗓子眼,站在下面盯着袁其琛那人,正是肖重明。他也不知道是哭是笑,也不敢乱动。
“阿浅,若不是我让陈述去守着密室,你还打算瞒我多久?”
“爹,我承认,我确实因为离火内部的事,打探到了些许与兄长有关的消息。我也清楚,您不想让我再查这些,就是担心我会成为众矢之的,被当年jian佞盯上。可是,若您也当真放下往事,又何必弃商入仕,继任督府门都尉,不正是因为大伯父当年……”
“放肆!”
袁其琛在上面听得干着急,来回晃荡着碰到悟华的剑鞘,脚尖落在凸出的岩石上。
“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拗,连和自己的老爹都敢顶嘴,要知道他老人家可是刀子嘴……刀背心,还是随时说不定也能开刃的假刀背。越叔就算瞧不惯我,最多也就假装打两下,肖浅这张嘴,到底是怎么长这么大,还没被打断腿的。”
“咳咳……”他实在受不了这爷俩自带能戳穿人脊梁骨的凉气,只好开了口,“那个,肖都尉,可否听袁某一句。”
肖重明侧眼看过去,身子依旧是笔挺的正对着跪在前面的肖景行,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
“下来说。”
“啊?”
“怎么?还要我请你不成?”
“哦……不用不用,我自己下去就成,这就下来。”袁其琛反手想取下剑,拽了几次,才从上面收回,使了解落三秋步轻声着地,拿着悟华走过去。
肖重明转过身,盯着他手上的上品兵刃,来回打量着,
“它现在在你手上,还不如一块废铁,更别说第二层的刀锋,根本派不上用场。”
好在平常听祝余骂的惯了,早就养成了听教训不过脑袋的习惯,
“肖都尉说的是,若不是越叔非要我用来防身,我也觉得它和我出来,反而丢人现眼。不过……”
“不过什么?”
袁其琛来回转着哨尾的剑穗,迈紧步子跑到肖景行身侧,跟着跪在地上。肖景行缓缓抬眼,端着的双臂轻微下放,嘴唇微动。
“哦……我还是这么说话舒服些,况且,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不过还是要多谢肖都尉,借着肖浅的光,捡了一条命。其实……您还是希望他能通过应付里耶暗探,锻炼自己的胆识和应变,只是不想再和我牵扯上关系。如果当真如此,您大可放心,我会来城中,全是为了助他办案。毕竟我当初与里耶暗探多番接触,如果能尽早查明,不但能帮助洛城百姓免于战乱离火四时斋,也能恢复往日威风。到时我自然再也不会出现,无论是洛城还是宛城……”他说完这话,先是笑了一声,转而端起双臂,左手在外,低头行礼。
肖景行瞥着他,眉间微蹙,转过头跟着微低头拱手。
“自作聪明,没有忘记当初答应的事就好,起来吧。”
袁其琛见肖重明走在前头,用胳膊肘碰着肖景行,
“走吧。”
肖景行跪在原地不肯动,袁其琛见不得他如此死心眼儿,拉着他的胳膊费了不小的力气,才算是拽起来。
“肖都尉,我有件事,到现在尚未想明白?”
“你是想问,究竟是谁,给贾逢生送的密信,把你在他家密室一事故意泄露。”
“不错,那天您造访肖府,就是我冒充贾泓没被您拆穿那天。我和肖……肖卫长在地室碰见一人,曾交过手,与在我之前休息的客栈中,遇到的刺客,应该是同一人。而且,多半会是里耶旧族的重臣……”他说完,刻意回头,瞄着肖景行,让他来说。
“我也是在几番试探,从他言语还有身后来看,多半与我翻阅的史册中,里耶左军的上将,乌兰夫,是同一人。”
“多半?也就是说,你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