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乃念衣行之主姑冼,你是‘顾小鱼’?”
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抑制不住的倦意。我仔细瞧了瞧,才发现这只鸟居然是木头鸟……言西岳说的偃甲?
“我是顾小鱼,”我说,“不知姑冼先生找我有何贵干?”
闻言姑冼沉默了一会儿,她又问:“……你有一把偃甲剑?它被封印了?”
咦,她知道的这么全乎?只怕是,这念衣行的人早在我们和言西岳争任务的时候,就已经跟上我们了……我越发觉得惭愧。
“它叫‘还家’,就在我手里。”我举起还家。
“‘还……家’?”姑冼轻声咀嚼这两个字,似是陷入了美好的回忆,声音也变得温柔,“‘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好名字。你……可还记得制作此剑之人?”
这!!她如何知道还家之名源自那句诗?!
她没等我回答,自顾自地低声笑了起来:“呵,我都忘了,现在的你怎会记得他……”她顿了一下,转了话题,“这把剑,它只认你的灵力,你的灵力在这世上仅有一份了,只有你不断往其中注入灵力才能解封它。一朝得以解封,它将能劈山断海。”
“虽然这么说,在你看来应是十分唐突,还家……你越早解封越好;而解封后,请将它交予我,它只有在我手中,才能发挥出真正的作用。放心,我仅借用一次,用毕立即归还。此中缘由,请恕我不能如实相告,只能说是为你考量,我只愿你一生平安顺遂,无忧无虑。”
“‘世间生命皆是独一无二,无法复制,不可重来’,这句话被那人奉为圭臬。然而他自己,却使这句话成为了笑谈。如今你又在这里……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既是天意让你诞生于这人世,你要千万保护好自己……因为你这条命,远比你想象的要珍贵。”
“这只偃甲鸟本就是你的,现在也该还给你了。它体内存有凝音石,你仅需注入少量灵力,便可传信于你想要联络之人。有它作凭证,我念衣行中资源任你调遣。”
“小心欧阳少恭。”
姑冼的话语归于沉寂,而我终是于震惊中寻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你是谁?为何……”
为何要借还家?为何识得还家的铸造者?为何这般照顾我、或者说是“顾小鱼”?
“我是谁?”她喃喃。
“我是……姑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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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着剑提着鸟笼子被从那间房里请出来的时候,我脑袋还是晕晕乎乎的。
费劲把姑冼的话梳理了半天,我只搞明白了一件事:这个姑冼,愿意用整个念衣行的资源,来换用一次我的还家。这把剑该不会是什么神剑吧我的天啊!
听姑冼的意思,她认识造还家的人,那人是个大偃师——她说我应该记得这个偃师,可又说我不会记得,我到底该不该记得他?
她似乎还知道欧阳少恭的真面目,只是她从哪里知道的?依靠念衣行自己的情报网?可我记得欧阳少恭隐藏挺深的呀,那么轻易就被人识破boss身份?还是因为她和江都城那个瑾娘一样是预言家,头天晚上验出来欧阳少恭这匹铁狼?而且她这样不接触欧阳少恭就直接查杀他,明明更像能看自己姐姐小电影的布兰……又不对了,谁说她一定没接触过欧阳少恭!要是她和欧阳少恭一伙儿、玩了个狼人悍跳预言家之后互怼——卧槽我怎么歪楼歪到狼人杀上去了!!
记挂着屠苏,我抛下那些未解的疑惑径直回了客栈,人果然不在。不过这小子留了书,说阿翔找到了少女于是去寻她了,还叫我不要担心。看来念衣行的人说的没错,屠苏真的被风晴雪救了,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欧阳少恭那里。
再度出了客栈,才走几步路,背后传来某个熟悉的声音:“苍天啊!我不要被女妖吸干Jing血而死!”我一扭头,可不就是方兰生!吸Jing血的女妖怪?什么鬼?给我起的新外号?
我记得欧阳少恭曾经说过,方兰生是他发小儿是吧……
他浑然未发现我,只顾着跑路。我趁他经过我旁边,手一捞,揪住了他的背包带子。
“谁?!快放手!!我要躲女妖怪!!”方兰生咋咋呼呼地回了头,发出比刚才更高的惨叫,“女女女、女魔头——?!!!!”
又叫我女魔头?那我是不是该配合他?我狞笑着拽住他的包带子,一个箭步上前搂住他的肩膀:“哟,这不是方小公子吗?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啊!”
方兰生崩溃地快要哭出来了:“前有天仙肥婆逼婚后有女妖怪吸Jing血,好不容易逃跑了又撞到女魔头……为什么我这么倒霉啊!佛祖你快保佑我转转运吧,我以后一定虔诚烧香——”
我伸手拍拍他的脸蛋儿:“嗯?逼婚?”哦呵呵呵我都忘了有孙小姐扔绣球这一茬儿,这方兰生还上赶着给我送他的把柄。
他立即捂住自己的嘴,一副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大嘴巴子的表情。哎呀不行他太好玩儿了!我忍住笑,故作了悟:“对了!适才听说方小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