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府
陶墨脸色有些不好,皇帝这个时候下密旨让自己同顾射一起回京,难道是为了给弦之与宣家小姐赐婚?
“脸色如此不好,是不是生病了?”顾射径自拉过陶墨的手,想要替他把脉。
“我没事,弦之……皇上突然召你回京是有什么事?”
“大概是朝中之事,淮阳王已经有了动作!”
“啊?你是说淮阳王要造反?”陶墨有些被惊到了。那日去见弦之的父亲,他只说近来朝局大概会有些变化,为了稳固朝局需要他做一些牺牲……
“目前还没有,不过已经开始有所行动了!”
“可是……可是淮阳王不是皇上的兄长吗?两人关系一直亲厚,为何……为何就……”
“平常人家亲兄弟为了利益也能反目成仇,何况是皇家,关系亲厚那只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罢了,兵戈相向是迟早的事。如今长公主去了,没了牵制,淮阳王又岂会放过这个大好时机!”顾射与他解释道,“只是这几年百姓的日子刚好过了些,淮阳王若在这时起兵造反,不仅累及百姓,只怕一直虎视眈眈的番邦定然也会趁虚而入,到时内忧外患,国家至此危矣!”
“那可如何是好?国家亡了,对淮阳王也没什么好处啊!”
“只怕是淮阳王与番邦之国早有勾结,他有战将的勇猛,却无君主的远见,这大概就是先帝当初何以舍长立幼的原因。如今天下兵权分散,京城及淮阳以南的兵权自然在皇上手中,兵马由舅舅统领,淮阳以北的兵权调令一直在淮阳王手中,这剩下的目前由宣家人掌管,当年先帝在时便交与宣王爷,一直也不曾收回,至于原因,尚不清楚!”
“宣王爷?”陶墨问道。
“嗯,宣王爷是先帝亲封的外姓王爷,据说在先帝大婚当日就自请去固守边疆,后在边疆娶妻,育有一子一女,一直未回过京城,就连先帝驾崩时也是宣世子回京吊唁。”
陶墨有些心烦意乱,想来皇上想让弦之娶宣家小姐,大概是为了拉拢宣家。那日顾相的话还历历在耳,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让他眼睁睁看着弦之娶别人,仅是想想,他的心就如针扎般痛,若真到了成婚那一日,他又该如何自处,是悄悄逃开,还是忍着心痛继续留在他身边?弦之的父亲让他顾全大局,这其实只是一个原因吧,还有一个原因怕是为了弦之的子嗣考虑。他是男子,终究无法绵延子嗣,弦之爱他护他待他如至宝,他对弦之是愧疚的。
“又想什么那么入神?我都已安排好,待明日一早就启程,早些休息!”顾射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心下了然!只是有些事情需他自己想明白。
一大早郝果子就将马车套好,指挥着下人将准备好的东西都搬上马车。顾小甲侍候自家公子与夫人洗漱完便去安排府里的事情,陶墨吃完早饭也去了衙门与金师爷告别,将衙门的事宜暂时交给金师爷处理。
因为马车是特意加大了的,所有东西放进去后依然还很宽敞,顾射与陶墨两人随即上了马车。郝果子与顾小甲坐于马车外正准备驾车出发,便看到另一辆马车朝他们驶来。
“诶,那不是侍奉周公子的阿七吗?”郝果子拐了拐旁边的顾小甲,“莫不是来与少爷送别的?”
“顾小甲,还不赶车?”顾射的声音吓得顾小甲一个激灵,正拉起缰绳,周衍之的马车已到近前停下。
“陶墨……”周衍之掀开车帘,“我们能结伴而行吗?正好我也要去京城!”
“好啊,那就一起吧!不过你去京城是有何事?”陶墨从马车里探出半个身子,他听到果子的话以为周衍之是来与他送别,正准备下车的。
“没什么事,就是回丹阳也差不多半年多了,再过两月就到外祖父寿辰了,正好我也挺想念他老人家,就想着提前回去看看!”
“那就出发吧!”顾射将陶墨拉进了马车,眉头皱得愈发紧了。这个周衍之,未免有些得寸进尺了。陶墨天性单纯,怕是还不知道别人对他的心思吧!
车轮转动,两辆马车平稳地行驶在街道上,郝果子专心致志地赶着马车,顾小甲转头看了他一眼道,“你没去与你相好道别?”
“……要你管!”郝果子白了他一眼。
“哼,前阵子不是见你整日往外跑,怎么,你又瞧不上人家了?还是说人家压根没瞧上你?”顾小甲在心中暗骂他活该。
“她说只把我当弟弟……可她比我还小一个月呢!”郝果子低声咕哝。
马车里面的两人对视一眼,这样也好,郝果子是个直性子,情绪都挂在脸上,那药铺的刘掌柜之女却是心思深沉之人,不是果子能应付得了的。
太阳渐渐西移,顾射一行人走的是官道,道路相对平坦,傍晚便到了长桓县境内的一个镇子。
陶墨将一侧的布幔拉开,从窗口向外望,两边的铺子大都还开着,街道上仍有许多行人。
赶了一天的路,大家都有些疲惫,午时马车行驶在山林中,都只吃了些干粮果腹,因此都有些饿了。
“顾小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