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电梯从平地升到第十层楼,田柾国打了第三个喷嚏,从浩范哥由晴转Yin的脸色来看,这不是什么好征兆。
“明天就飞日本了,感冒怎么行。”
田柾国拉了拉身上的大衣,微微颔了颔首,“不好意思……”
“阿嚏。”
不合时宜的动静打破了冰一般的氛围,人的第一反应永远是:存心之举。
宋浩范冷着脸瞟了一眼声音的源头,被炙热的视线所压迫,孟晚只得尴尬地转过了头。
她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从学生时代开始,为田柾国打掩护就是家常便饭。
平白无故的咳嗽,刻意打翻的书本,不看眼色的提问,周而复始地发生在彼此闯祸的时候。
但这次,孟晚的确不是有意的。
人的体温再高,其实也抵不过一场露水。
而昨晚的田柾国跟她似乎还是不谙世事的少年,停留在永远会因月色而忘记外衣的年纪。
得益于在公园长凳上吃的路摊烧烤,得益于田柾国背着她穿过的一个广场,或是田柾国嘴里轻轻哼唱的那几句歌。
总而言之,她跟田柾国抓住了深秋的尾巴,也双双感冒了。
浩范室长先一步跨出了电梯,田柾国等人跟在后面。
孟晚把半张脸埋在围巾里,跟田柾国离了半步远的距离,她掏出手机来,选中了一串号码,打了几个字过去。
田柾国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不要生病。”
发件人:孟晚。
像是什么神明听到了孟晚的请愿,当他们登机去日本时,田柾国的感冒竟奇迹般的好了。
而孟晚,一天比一天严重起来。
防弹这次的行程是公开的,因此定居在日本的友人瞧见消息便打电话来,埋怨孟晚不联系自己。
“到了日本,务必抽空联系我,饭是一定要吃的。”
对面义正言辞地强调,孟晚别无他法,只得哑着嗓子答应。
“知道了,要登机了,挂了噢。”
“诶,你跟那位……”
微弱的声音还没传至耳边便在空气中戛然而止。
孟晚的手指在屏幕上顿了一下,终究还是关闭了手机。
她把脸上的黑色口罩拉下一点,用呼吸不畅的鼻子用力嗅了一下,清新的空气灌进五脏六腑,心里没由来的不安才消减了一些。
感冒药的药效比她想象的还要强劲,孟晚窝在自己的位置上只需十分钟便被铺天盖地的睡意包围了。
而夜复一夜的梦则是选择这种时候攻其不备。
她还是一样,不同的是,这次田柾国追火车而来。
粉尘翩飞,呼啸的风撩起他的衣角。
田柾国在灼灼烈日下笑如灿阳,口里的一字一句却化在风里——
“孟晚啊,永别。”
砰。
孟晚猛然惊醒时,飞机上的其他员工正在准备下飞机。
孟晚窝在自己的座位上一身冷汗,久久不能回神。
出了机舱,跟着防弹的路线行车往宾馆去,在宾馆休息未多时,再动起来又身在后台。
匆忙的留不下一丝空隙。
“脸色差的像老了十岁。”
孟晚手上缠着耳返的线,不满地抬头瞪了一眼田柾国,要站起来的功夫又被田柾国压着肩膀坐了下来。
“我蹲着。”
孟晚无奈跟田柾国对视了一眼,低头把耳返线绕到田柾国耳后,含着鼻音道:“所以就让朴恩星给你弄啊。”
“那样的话,我会有点呼吸紧张。”
孟晚轻轻笑了一声,她好像提不起任何嫉妒或悲哀的情绪,只麻木地觉得自己是傻瓜。
“诶,听V哥说,东京今天有花火大会。”
孟晚想起两年前自己对着首尔烟火喊出的傻话,忍不住别开脸,咳嗽起来。
田柾国起身帮她拍了拍才缓和些。
“那已经是我20岁的事了,你怎么还记得。”
“那有什么关系,你六岁的愿望我都帮你实现。”
田柾国挑了挑眉,面不改色地夸口,衬着身上的西服,一边格外斯文,一边透露出极具危险的痞气。
“等你。”
固执地留下这句没有意义的交代,和孟晚手里写着碰面地址的纸条,田柾国便转身向着哥哥们跑去。
日本演唱会依旧像往常一样座无虚席,音乐夹着应援声像硕大的钟摆在会场里来回摆荡,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脏,所有的激动,紧张,无以言表的感动,散落在星星点点的人海,倒映在田柾国晶亮的眼里。
孟晚马不停蹄地在后台穿梭。
她脚下疲软,脑子甚至都有些迟钝,却依旧分出了一份心在想——
站在舞台上的田柾国大概也像往常一样深受感动着。
“晚晚,忙内等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