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阮幺在睡梦中不安,床垫轻轻下陷后又弹回原状,他眼皮沉重,抬了几下都没能睁开眼,酸痛感压得他动弹不得。
怎么会这么痛。
腰和大腿仿佛被人狠狠掐过又碾过似的,后面难以启齿的地方更是痛得要他的命。
他不敢在床上肆意翻滚,闭着眼伸出手胡乱地要去摸手机,却触上温热圆润的手指。
阮幺吓了一跳,猛地睁开眼,在心跳如鼓中看到宴峥的脸。
记忆回溯,他喘息着翻身而起,不慎碰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眼眶里有些热意。
房间里只有他的抽气声,宴峥面如沉水地看着他,阮幺偷偷抓紧床单,不知道该作何解释,昨天确实是他招惹人在先。
“我……”刚一出声,嗓子又干又痒,阮幺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点点泪花含在眼里。
阮幺看出面前这个人没有丝毫想照顾他的感受,他一手拉着被子一手缓慢地拖着身体,勉强撑着身体,支着手去拿床头柜上的矿泉水。
软被顺势从肩膀滑落,宴峥的目光落在他露出的半截背上,昨晚在水雾朦胧中,他扶着人下陷的腰窝,手底下细腻光滑的皮肤像是打了一层沫儿让人留恋,水声混着rou体的撞击声,激得他脾气见长,使了狠劲掐在对方的身体上,听到被压制在墙壁上的人发出类似哭腔的哼叫声,他咬着人的皮rou,撕扯又在齿间相磨,在白皙光洁的肌肤留下作恶的证据。
如今那里一片咬痕,红得扎眼,靠近后颈的那些青得发紫,
掩在被里的痕迹,他都能想到。
阮幺被人这么盯着,简直针芒在背,拿了两下才把放置规整的水瓶握在手里,下一秒连忙靠着床头,忍住身下的不适。
他试图拧开瓶盖,手臂却酸涨使不上劲。
那被宴峥给拧得给压的,在昨天之前他不知道两个男人间如何欢爱,切身实际的一回体验疼得他挣扎不止,他甚至清醒了大半,眼前的黑板换成冰凉的白砖,扭动身体想叫停,身后的人却钳住他的双手抓在背后,他注定要自食恶果,被迫打开身体,混着血与水一寸寸接纳对方。
阮幺从来没觉得瓶盖这么紧过,盖侧的细纹磨得他手掌生疼都没能弄开。
这个时候他还真开不了口求宴峥帮忙,也不见得人会听。
就像昨天,他在浴室忍无可忍,放低姿态就求了那么一回,他却漠然置之,甚至变本加厉地在磨破了叼在嘴里的脖颈rou,害他本能地仰长脖子想要躲避,身体随之向上抬着逃。
宴峥似乎就在等他这一出,在即将逃出生天时,故意把他摁回去,一下子破开紧闭的内里,撞到深处,疼得他声音直哆嗦,腿也站不稳,被人从后入得更深。
阮幺不再和那水较劲儿,认命地放在床边,舌尖润着干燥的嘴皮,他清清嗓子开口说道,“昨天……”又哑又难听,嗓子还疼。
“昨天我不清醒,你……你就当这事没发生过。”他底气不足地说道,仿佛他才是霸凌者。
宴峥闻言,眼睛掠过对方露出的锁骨,肩,脸,最后落在干涩的唇上,他唯一没主动碰过的地方。
“你倒是接受得很快。”他想起阮幺昨天的一些胡言乱语。
阮幺眉毛一跳,直觉宴峥接下来没什么好话。
宴峥坐在床沿,低着头往人跟前凑,“同性恋?很乐意被我上,”他忽然停下来玩味一笑。
阮幺被他的话气得胸口来来回回起伏,一张脸血色毫无。
“你别太过分了。”
比起你说我的那些,哪里过分了,宴峥想道。
“嗯?”宴峥抵到人额前,离了一指距离,“我哪里说错了,同还是被上?”
阮幺受不了,身体又被人禁锢在两臂之间,退到无路可退,背已经贴死后面的床头。
“你……”
“你是不是喜欢我。”
宴峥变了脸色,表情严肃,刚刚还在嘲笑他,侮辱他的人仿佛从未存在过。
阮幺睁大了眼睛,嘴唇微张,反驳的话语在对方亮晶晶的眼里说不出半点。
他心里仅剩的希冀那双摄魂的黑眸被勾出来,阮幺沉默着与他对视。
宴峥有了答案,退开半步,“你是不是傻。”他笑着摸阮幺的头,和从前一样把柔软的发揉得乱七八糟。
阮幺觉得自己像断头台上的人,等着这悬在上方的最后一刀,落与不落都由不得他决定。
“我喜欢周窈,你不知道吗?”
刀落人死,干净利落。
他果然不该把命交到这个人身上。
巨大的酸涩像一只无形的手抓破他的心,痛得他呼吸困难,而后身体里窜过一阵麻意,他别过脸去,飞快地眨着眼,在宴峥面前忍着不该有的情绪,“所以,”他吞咽了一下,面无表情地继续说道,“所以……不是说当没发生过吗。”
“真的吗?”宴峥歪着头朝他投去探究的目光。
“阮幺。”
他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