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葫芦糖葫芦…”陈许生走着走着突然感觉有一阵风吹过。
一群小孩“哗”一下从他身边跑过,其中一个稍微大一点的男孩撞了一下他的肩膀,他一个没站稳摔在了地上。
陈许生抬头一看,那群人争先恐后地拿铜钱买冰糖葫芦,他知道冰糖葫芦,陈沪岭让他休息的时候他从戏楼上往下看,路过的小孩会吃那个,陈影说那个可好吃了,他就吃过一回,是那回陈沪岭夸他戏唱的好,陈沪岭说可以满足他一个小愿望,陈影就说要吃糖葫芦。可陈许生不一样,陈沪岭从来不给他什么奖励,他只会说,许生真乖,可是只有陈许生知道,他也不想那么乖,他也想吃糖葫芦,也有小愿望。
阳光照在草木棒子上的糖葫芦上,糖葫芦外面那层冰糖闪闪发光,里面鲜艳的山楂被一个个穿在棍子上,看起来格外诱人,陈许生站起来拍拍手,朝拿草木棒子的男人走去。
“要吃糖葫芦吗?”男人问。
陈许生想到自己没有钱,摇了摇头。
拿着草木棒子的男人没有卖兔子小贩的势利,他温和地笑了笑,转身离开。
陈许生看着男人越走越远,心里不免得失落。他抬头一看,太阳都快下山了,从中午到现在,他还什么都没吃过呢,肚子都饿了,陈影还没来找他,人也散了许多,他只好自己去找陈影了。
“小狗狗…”一个拿着泥捏小狗的小女孩从陈许生身边走过。
那是什么?陈许生好奇,他从没见过,他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铺子前面。
“你的小猴子。”说话的是的一个老爷爷,他把一个刚捏好的小猴子给了一个男孩,男孩拿着猴子高兴的走了。
“你要什么呀小孩?”老爷爷很和蔼,笑着问陈许生。
“我…我不要…我…我没有钱…”陈许生低头咬着下唇,抓着下摆的衣角,支支吾吾地说。小孩的心灵永远是干净纯粹的,几分钟前的市侩就让他无形之中沾染了自卑。
“没事,不用钱。”老爷爷看着因为刚刚摔跤身上脏兮兮的小孩,却没有半分嫌弃。
“可…可是…”可是刚刚他明明看见是有人付钱的。
“没事,爷爷送你一个。”
“真的…真的可以吗?但是…师傅说了,不能随便…随便拿别人的东西。”能得到想要的陈许生自然是高兴的,可陈沪岭教他要有礼貌,懂规矩,要听话。
“真是个好孩子,你拿回去,就说,这是爷爷夸你这么懂事奖励给你的。”
陈许生高兴极了,他也能有奖励了,“谢谢,谢谢爷爷,我想要,想要小兔子!”
“好。”老爷爷低头开始做小兔子。
“爷爷,我要一直大黑狼。”
陈许生闻声抬头,看见一个穿着一身整整齐齐的小西装的男孩,对老爷爷说完话转头轻蔑地俯视着他。陈许生吓了一跳,慢慢地往旁边挪了挪。再等等,等做好小兔子就可以走了。陈许生在心里对自己说。
“好。”老爷爷应下声来。
那是陆江河六岁那年去江东席商找他表哥玩,在席商待了半个多月,陆轮術就催促陆江河赶紧回家,他二叔陆廪明在送他回家的路途中收到紧急任务,必须马上回去,陆廪明只好托两个手下把陆江河送回去。在路过老爷爷的铺子的时候就看到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孩,江东富有可谓是人尽皆知,乞讨的人都能在江东过得很好,常年都是见不到什么叫花子的,陆江河看着摊子前的小孩,身上脏兮兮的,脸上倒是白净得很。前几年因为江东富裕传遍全国,许多乞讨的人来江东骗吃骗喝,江东从此加强管理,禁止行径不良的人进入江东,陆江河也就没怎么见过叫花子,这小叫花子看上去倒是挺好玩的。
“你的小兔子,你的大黑狼,拿好咯。”老爷爷把东西递给他们。
“谢谢…”陈许生欢欢喜喜地伸手去接,哪知陆江河一把把兔子和狼夺了过来。
“我…我的小兔子…”陈许生小小声地说。
“你的?怎么就是你的了?你写名字了?小叫花子?”陆江河坏兮兮地说。
“不…不是小叫花子…那…那里也…也没有你的名字…”陈许生小声辩驳。
“哟,还会顶嘴,”陆江河发现小叫花子不一般,捉弄捉弄肯定很好玩,“狼最喜欢吃兔子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陈许生一心在陆江河手里的兔子上,把目光从陆江河的手上转移到他的脸上,看着他,想了想,摇摇头。
“因为啊,兔子rou最好吃了,又嫩又鲜,”陆江河刻意凑前,跟陈许生都快脸贴着脸了,“你的rou,好吃吗?”
陆江河看到面前的小孩瞳孔皱缩,眼眶“咻”地通红,长长的睫毛害怕地都在颤抖,自己一副坏人的模样真真地映在玛瑙一样大大的眼珠子上,小孩脸和脖子都还是白白净净的,陆江河突然觉得这个rou质说不定真的不错,“来,让我来尝尝。”说完作势往小孩脖子上凑。
“啊啊啊,大坏狼!”小许生“哇”一下哭了出来,掉头就跑。可没跑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