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我说不呢?”
“你就是这么和你爹说话的?”水会泽面露怒色。
“我可没承认你是我爹。”水凡溦反唇相讥。
“你娘不是我杀的!”
“是自杀,但是被你逼的自杀。”竟咧着嘴笑了,继而杀气四射地吼道:“有何分别?”
“有些事你并不知道。”水会泽并未动怒,反而语气更加冷峻。
“我也不想知道!”
“这件事我说了算,除非你想让他死。”
水凡溦一震,悠然自得地走到水会泽身旁,捏起置于桌台上的金樽轻手把玩着,然后侧过脸看着水会泽的侧脸,放低声音拉长了声调“温柔”地说道:“他死了,你可就断子绝孙了!”然后,幸灾乐祸的笑了。
“你……这是威胁我。”
“没错,而且保准管用。”水凡溦转身与水会泽并肩而立,继续悠闲地抚摸着那个奇珍异宝,然后悠悠地说:“放我们离开!”
“离开?去哪儿?他没跟你说他离不开吗?”水会泽竟然笑了,这个笑让水凡溦毫无防备。
“你什么意思!”水凡溦低吼,气竭声嘶。
“那他可没告诉你,他身上有让他离不开水城的理由?”
“你下毒?”水凡溦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微微颤抖。
“哈哈哈……果真是我的儿,你现在可以威胁我交出解药。然后我会告诉你,这毒无解。”
“你!”水凡溦奋力举起金樽重重摔于地面,地面黑红的地砖生生砸出一个手掌大小的坑。
“哟,生气了,别以为你那点小心思能在我这讨到什么好处!”水会泽低头捡起金樽,擦拭着它的伤痕,徐徐的说:“你以为他接近你是为了什么?我可以告诉你,这毒叫蚀骨虫毒。你或许不知,所有外姓弟子入门第一关便是喝下此毒,永生不得叛离水氏。”安抚完受伤的金樽,水会泽将它摆在原处。
“此毒何解?”水凡溦咬着牙一字一字的说。
“想知道?”
“你想要什么?”
“当然是不断子绝孙,做我的乖儿子,未来的宗主。”
水凡溦能感觉自己指甲嵌于rou中那种酥麻疼痛感,仿佛闻到了腥苦的血腥。“你不怕我亲手毁掉你列祖列宗辛苦攒下的基业?”
“毁呗!”
“我答应你。告诉我解毒方法。”水凡溦几乎没有思考就一口答应。这让算无遗策的水会泽一惊,定了定气说道:“把这个喝了,我就告诉你。”
“这是什么?”水会泽不知何时从何处端来一直翡翠玉碗,碗中荡漾着半碗翠色汤汁。
“毒药。不过你放心,这个毒药不会要你的命。自然也不是蚀骨虫毒,我怎么舍得给我宝贝儿子下那种毒!不过至于是哪种毒我不能告诉你。”水会泽说完在水凡溦面前晃了晃碗中的翠汁。
水会泽见水凡溦并无接碗的意思继续说道:“怎么,不敢了?”顿了顿继续说,“你听过水星令吗?水城的镇城之物,五星门五大法宝,五星令,统五星,排除异己,一统天下。”
“呵,可笑!这就是你们要的一统天下,可笑,可笑至极!”
“等你哪天坐上了我这个位置,你就会明白。”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一定第一时间把墙全推到。”
“好,希望你说到做到。”水会泽将碗置于桌上叹了口气说道:“好了,我不想跟你废话,你自己选吧。或者,你现在可以回去问江寒生,看看他会如何帮你选?你猜,他会选择生还是死呢?”水会泽总是透出一副掌控全局的自豪感。
水凡溦拂袖离去,可出了寒云殿才发觉两只手心已鲜血淋漓,血rou模糊,他从袖口抽出手巾胡乱地擦拭了几下便朝着江泠的卧房走去。
水凡溦推开门,江泠正蹲在床前收拾沾满云淼血迹的地板,似乎对他的到来并不意外。
“江泠,是真的吗?”水凡溦瞬间迷了眼,这种场景他不知见过多少次了,安静的江泠专心致志地忙着手里的事情,仿佛时光流转、宇宙爆裂也不会打扰他的静谧祥和。水凡溦咬着下唇极力控制着眼中将溢的洪水。
“嗯。”良久,江泠沉声道,也把水凡溦的思绪生生扯了回来。
“你是医师……”
“解不了。”江泠淡然。
“可知解法?”
“不知。只知与水星令有关。”
“会死?”
“会。”
良久,江泠见水凡溦没接话,起身,朝定在他身后的水凡溦走去。见江泠走过来,他退了半步,忽然感觉手臂被什么拽住。
“伤……哪来的?”江泠轻柔地将他双手手抚平,低头,轻吹,拿出药瓶,自然、娴熟。两只手心,八道伤口,新伤添旧伤。旧伤新皮尚未长好,又被生生撕裂。
“相思入骨,一念成魔。”
江泠握着水凡溦指尖的手蜷缩了一下,嘴角露出了浅笑,水凡溦看不出他的笑是何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