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酒香循着春风拂过,江泠顿时神清气爽,嗅着酒气来到一家酒铺旁,搬着酒坛的掌柜一抬头,看到一位着纯白长袍的公子,那双桃花眼正上下打量。
掌柜一眼便认出了这个清雅卓绝的公子,招呼道:“公子,今年来得真早,桃花酿新鲜出窖,要不要尝尝?”
“给我一坛……!”江泠犹豫了片刻,道:“麻烦两坛!”
“好嘞!两坛桃花酿。”待江泠付了银子手提两坛桃花酿,他猛然一惊,他这是在做什么?像寻得了千年宝藏喜不自禁的情绪又是为何?这两坛酒如有千钧重负,他自觉有些力不胜任。
水凡溦被江泠赶走已有三月之余,音讯全无,这不就是他所期盼吗,生死两不见,想到这里江泠舒了一口气,将酒坛置于路旁。
“江寒生……”当江泠扔掉那两坛桃花酿倜傥不羁地踱步在街道上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像那两坛Yin魂不散桃花酿般飘来。
江泠不情不愿回过头,蓦地退了两步,一个少年正直挺挺地贴在他背后。
“你……是云淼?”江泠定了定神,以他的功法怎会有人贴他那么近还察觉不到呢?必然是那两坛桃花酿扰乱了他的心智。
“江寒生,凡溦哥哥没跟你在一起吗?”云淼一脸沮丧的问。
江泠站定,错愕地盯着云淼,道:“他离开三月有余了,他没回水城?”
“没有……那他去哪里了?他反噬在身,能去哪里?”云淼踉跄一步。
江泠一把拽住云淼的手腕,急赤白脸地问道:“反噬在身什么意思?”
“上次他布阵拖住土氏弟子的时候,昏迷了七日才醒,醒了之后说什么反噬破不了……他自己也没说明白。”江泠一直握着云淼的手腕,云淼疼得皱了皱眉,江泠才意识到松了手。
云淼揉了揉被江泠握得麻痛的手腕接着说道:“叶姑娘也没告诉你吗?她是医师应当是知道的。”
“反噬?反噬?不应该是反噬……他身体里的本来就是……”江泠喃喃自语道。
“两年前你走的时候,凡溦哥哥便找了个人到处寻你,近几天才寻到这个镇子来,我在这等了几天了,就想见见你和凡溦哥哥……可谁知……”云淼愁云密布。
所以……所以他才会说反正以后都见不到他了,所以他才横行霸道的……只是在道别?
“云淼你先回水城,我去找他。”江泠拍了下云淼的肩膀便掉转头往回狂奔,奔到被他遗弃的两坛桃花酿的地方,地上空落落的,桃花酿……不见了。
江泠并没有找,因为他知道那两坛桃花酿是他舍弃的,就如水凡溦一样。他狂奔在回青萧山的路上,从未觉得这座斧削四壁的山崖如此难攀登,那些神态各异的岩石正嗤笑他的寡恩薄义。
三年前那个秋天,在救出凌清帆那帮书生后,一个本该明朗的下午,江泠正在房内配晚上带出去的药,在孤寂中贪婪地享受着安宁。
突然门“嘎吱嘎吱”徐徐打开,一只脑袋悠悠地探了进来,江泠不必看自然也知道是哪位祖宗。
水凡溦蹑手蹑脚踱至江泠背后伸出手指在江泠右肩戳了戳,江泠纹丝不动,水凡溦自知无趣,便挪至江泠榻边,刚准备一屁股坐下去,见江泠“噌”起身拽着他的手臂把他扔到了椅子上。
江泠立在水凡溦面前俯视着他说道:“别碰我的床!”
“为何?”水凡溦仰起头一脸疑惑地望着江泠。
“你脏!”江泠说完便又坐回到桌前收拾药草。
水凡溦从椅子上挪下,踱到江泠捣鼓药草的桌前坐在江泠对面的凳子上,注视着江泠那双勾人心魄的桃花眼问道:“江泠,你……喜欢过谁没有……呃……我说的就是那种喜欢。”
水凡溦说完屏住呼吸凝视着江泠的眼眸,江泠并无一丝波澜,清心寡欲地答:“没有。”水凡溦瘪了瘪嘴,松了口气,接着问:“若你喜欢了谁,你会怎么做?”说完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江泠。
“不知,怎么?你有喜欢的姑娘了?”江泠捣鼓草药的手没停,抬头扫了一眼水凡溦继续心无杂念地忙活着。
“我觉得我有喜欢的人了。”水凡溦沉下头往江泠那边凑了凑。
“白如霜?”江泠连睫毛都没抖一下便问出了口。
“不——是。”水凡溦说完迫不及待等着江泠下一个问题。
“哦。”江泠敷衍道。
水凡溦伸出手隔开江泠与药草,道:“……江泠,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你快问,问了我就告诉你。”
江泠抬头瞪了水凡溦一眼,道:“不想知道。”
水凡溦气急败坏地缩回手站起身,说:“江泠,你会后悔的。”
江泠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望着水凡溦道:“我每日都在后悔。”
水凡溦一惊,低下头问:“后悔什么?”
“搭理你!”说完,江泠便沉下头继续他的工作。
“……”水凡溦气急败坏地摔门而去。
那时,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