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光晕染过举剑之人时,林炎才长吁口气道:“大师兄,是我!”
江泠应声收剑,林炎缓了缓差点跳出的心脏,质问道:“水凡溦,怎么是你?你在我大师兄房里做什么?”
水凡溦走到江泠身后,将手搭在江泠肩上道:“瓮中捉鳖。”说完便捧腹大笑起来。
林炎暴跳如雷,面红耳赤怒吼道:“哎,你说谁是鳖?”
“谁束手就擒谁就是……哈哈哈哈”水凡溦笑的前仰后合。
“大师兄……”林炎嘴皮子斗不过水凡溦便转脸向江泠求救。
江泠“镇定自若”的说:“好了,你为何不走正门?”
林炎一听,指着水凡溦告状道:“我看他鬼鬼祟祟的,他为何不走正门?”
水凡溦伸出左手搂上江泠的肩膀,挑了挑眉道:“我们的关系不适合走正门。”
“哈?”林炎瞠目结舌。
江泠怒嗔道:“水凡溦!”
水凡溦这才不情不愿地将手收回,瞥了一眼林炎说:“你为何会来?这么快就有发现了?”
林炎干笑一下说:“连只苍蝇都没发现。不过,水宗主为何会来?你不应该跟火爻……”
“咳咳……”水凡溦赶紧装作咳嗽盖过林炎的声音,解释道:“林炎你有所不知,我与火爻并非你认为的那层关系。”
“不是那种关系,你们整日腻歪……”
“那个……那个……江泠,我没有!林炎,你是哪只眼看到的?小心我挖出来串起来烤了。”水凡溦狠狠地瞪了一眼林炎。
“虽非亲眼所见,但坊间流传得有板有眼,什么公然拨云撩雨……”
不等林炎说完荒诞不经的流言蜚语,水凡溦便暴跳如雷,面红耳赤道:“都是谣言,江泠,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呀!”说罢便去凝视着江泠的神态,这时的水凡溦是有些期待江泠能有些波澜的,但又不愿看到江泠双眉紧蹙的模样,一时左右为难起来。
江泠懵懂得扑闪了几下长睫,并未表现出一丝不悦之色,水凡溦感觉从心底涌上些许失落,江泠眯眼一笑,意味深长的说:“难怪我看火爻投怀送抱时那么游刃有余。”
“江——泠!”水凡溦勃然大怒,扯着嗓子吼道。他所妄想的拈酸泼醋非但没有,反而合着林炎一并以局外人姿态揶揄他。
江泠转过身背对着水凡溦,只是死死的立在原地,一时间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水凡溦定了定神,说:“林炎,你先回去。”
林炎从尴尬中清醒,踱着步子溜出了门。
“你也回去吧。”江泠的声音,犹如那冬日屋檐的冰锥,让水凡溦冷彻全身。
“江泠,我以前总说能看透你,可是我发现那根本只是年少无知自欺欺人的妄言而已。”说罢,水凡溦拂袖而去。
水凡溦气冲冲地出了客栈门,发现林炎立于门前并未离去,此时的水凡溦并无心思与他聊天,便绕过他径直往前走去。林炎却厚颜无耻得跟上,压低声音说道:“水宗主,我就知道你会被大师兄赶出来……”
“……”
林炎见水凡溦不愿理他补充道:“你刚刚那么凶大师兄,还当着我的面凶,一点情面都不给他留,他没拔剑削掉你的舌头你该阿弥陀佛了。”
“那是他活该被凶。”水凡溦嘀咕道。
“奇也怪哉,是我挑起来的你为何不凶我?”
“还不都怪你,回过头我还得哄他,我这活得也太没骨气。”水凡溦一边无Jing打采地踱步,一边唉声叹气。
“噗……看来你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你这叫作茧自缚,我那个洁癖大师兄岂是我们这些凡人能理解的,哎,你知道大师兄为何从不喝醉?因为他觉得吐一身太恶心了,你听说过有人因为怕拉屎而不吃饭的吗?我那大师兄就快修炼道这一级了。他这个人不但身体洁癖,连感情都洁癖,他就是太患得患失了,他在你们水城的时候一直被欺凌,无人关心他,也没人教他爱与被爱,他只得一个人硬撑,十年,他习惯伪装了所有的情绪。不过,这些事你别在他面前提起……”林炎独自念叨着,水凡溦竟一反常态地没有打断他。他回过神,才发现水凡溦如雪后的松柏傲然屹立,眼眸遁入月黑风高中。
“我……我怎能……我明明知道他……”水凡溦肩膀耸动着,当年他不过奢望远远得望着他,后来只要无愧于自己便可,可现在,却因江泠没有吃该死的醋而发火,瞬间他所有的不满都消失殆尽,只有无穷尽的心疼。水凡溦想到这里便踉踉跄跄往回奔去。
林炎摸了摸鼻头,怡然自得地哼着曲儿消失在深夜的街道。
水凡溦不知自己这是第几次丧心病狂地狂奔向江泠身旁,可当踏上江泠窗边的瓦片上时的他突然冷却了,反噬、火星令将他硬生生地扯回了现实。
那便这样吧!水凡溦想,他索性坐在窗外的瓦片上,倾听着房内并不会传出的声响。趁着第一道晨光尚未降临,水凡溦回到了自己的火府客房,仿佛他从未离开过般解了衣袍将自己扔到了榻上。从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