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中年模样的家仆嘘了声,声如细丝道:“红颜胜人多薄命,五年前一场大火,唉,恰好那日宗主入关,待宗主得到消息赶回来已经……宗主夫人和少宗主双双殒命,宗主悲恸欲绝,可终究于事无补,唯有宗主夫人和少宗主忌日这天,宗主才会表露出悲伤。真是可惜呀,宗主夫人待人随和,也从不苛责我们,唉……”
年少家仆又问:“那宗主夫人和少宗主是死于意外喽?”
中年家仆接着说道:“这谁知道啊,少宗主寝殿岂是说着火就着火的?宗主把整个火府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人为纵火的痕迹。”
虽说家仆们找不出破绽,但水凡溦却听出了端倪,他回头望了一眼那个家仆,看清了他的模样,便心安理得地等待祭祀仪式的结束。
直到接近晌午,火从旸才抹了抹眼泪道:“你们先回去吧,我想和夫人、儿子单独呆一会儿。”
火爻便楚楚可怜地啜泣着与火从旸寒暄了几句,走出家祠后水凡溦也并未发现她眼中含泪。
“你与兄嫂关系不好?”水凡溦边跟上火爻的脚步边试探道。
“何为关系好?”火爻转过脸盯着水凡溦。
“……呃……就是像亲人。”
火爻粲然一笑道:“那就是挺好的。”
水凡溦:“她的忌**为何不难过?”
“她已经死了,尘归尘土归土了。”火爻一脸懵懂,水凡溦可以确定这句话并非伪装,只得敷衍道:“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火爻接着说:“我从不会为死人而伤心。”
“可……”
没等水凡溦说完,火爻便打断他道:“我先回去了,明日便是月圆之日,记住我们的约定。”
“好。明日亥时你将火从旸引至盐池。”
火爻点了点头道:“亥时,盐池汇合。”说罢便火急火燎地走了。
水凡溦也掉转方向往方才侃侃而谈的家仆离去的方向追去。以水凡溦的速度,半炷香工夫,那名中年家仆便妥帖地站在了水凡溦面前。
水凡溦并未过多与他寒暄,而是开门见山地问道:“少宗主寝殿起火的时候没有守卫吗?”
那家仆本以为水凡溦要找他麻烦一直局促不安,见水凡溦是只是为了询问陈年旧事,这才松了口气道:“怎么没有,怪就怪在当守卫发觉起火了之后像是有了什么助燃料般火势已无法控制了。”
家仆的话让他更加笃定这与传闻中的火氏盗风阵有关,便问道:“会不会是火系盗风阵?”
家仆错愕道:“不可能,火系盗风阵失传了。”
“火氏最有名的阵法失传了?”水凡溦大惊失色。
“水宗主您有所不知,这阵法创自首代火城宗主,但只传能接宗主之位的后人,可是上代宗主本应该是现任宗主的姑姑火言心,谁知她在她爹的葬礼上跟人私奔了,这……唉……所以火系盗风阵就失传了。”
若非火系盗风阵,还会有其他阵法能神不知鬼不觉在守卫眼皮底下纵火?或许真的有,比如他娘教他的迷魂阵。
水凡溦忙活完了才发现肚子唱起了“空城计”,他饥肠辘辘便往火府正门挪动,恰好遇到了无所事事的林炎,便招呼他走过去,扫了一圈四周,才开口说道:“林炎,今晚换你盯,我……要饿死困死了。”
林炎瞄了一眼水凡溦的黑眼圈道:“好,明晚上我也一起盯了吧!”
水凡溦尴尬一笑,道:“……明晚还是我来吧,今晚肯定有大动作,若有发现去客栈找你大师兄。”
“行吧。”林炎说完,水凡溦便拖着疲惫的身躯往火府正门走去,林炎惊诧道:“你不去厨房不回客房你这是饿傻了吗?”
水凡溦少气无力地摆摆手道:“我找你大师兄蹭饭去。”
林炎嘀咕道:“……就不能吃了再去。”
林炎声音小的大概连自己都怀疑有没有出嗓子眼,可水凡溦却听得结结实实,回过头楚楚可怜地皱了皱眉,说:“不能,这样看起来更可怜。”
“……”林炎瞬间哑口无言。
水凡溦大概自己也忘记了最后一顿饭是何时吃的了,想到这里眼前仿佛又浮现出祥龙**、蜜渍梅花、雪霞羹、素醒酒冰、炉焙鸡……这些让他垂涎三尺的菜谱。当他穿梭在火城街道上时,连空气都变得香甜无比,或许太过饥饿,额头冒出一层薄汗,他抵抗着饥火烧肠一步一顿地朝青睐客栈挪去。
水凡溦在漫漫天涯路上跋山涉水,终于,他熬到了江泠门前,他竭尽全力抬起手“咚——咚——”敲了两下门,江泠拉开门,当江泠那张看破红尘的脸映在水凡溦眸中时,尘埃落定般他肆无忌惮地向前扑去。
江泠手忙脚乱地接住全身脱力的水凡溦,水凡溦如此锲而不舍得装可怜博同情,效果可谓立竿见影。他得寸进尺地环上江泠的腰,江泠像个人形冰雕般杵在原地,手无所适从地定格在空中,嘴里绵言细语说:“雁丘……你怎么了?”
江泠和柔温顺的声音如冬日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