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年的光Yin走过,射程93光年内的维系,各重星系间拟定‘和平条约’,得以实现大和。后世对战火时代的造物主靳非殷的风评已消论处,哪时谈起都是不过入耳的言辞。同时对生杀靳非殷的十六府洲现任尊主纪洺风崇敬非常,又免不了惋惜一番临督天将程敛。
纪洺风重整后的十六府洲势头更为劲足,当年无尽空间一役后,本人以身犯重创需修养为由,更不欲想起伤心事,退出同盟,居守十六府洲再无出。
无私的人总能留下一个漂亮的背影被深刻铭记,何况还是用血换来一身勋章。
多年过去,功过瀚海涯上的头等榜,纪洺风仍当之无愧。一顶鲜红的战袍成为举世传说,口口相告。
而被谈论的纪洺风本人,此时着一袭紫红色宽衣,硬黑的长发梳起高高的冠,面色如常,沉声静气,手里摆弄着机甲步兵模型,时不时停驻案台的目光珍重而温柔,泄出一圈圈星星点点的念想。
只见漆黑一片里案台上古老的灯盏微微闪动着一寸暗黄的轻芒,火光忽明忽暗。
“师哥,还没睡够吗?”纪洺风呷了口清茶,齿间香味余韵大不如从前,又继续轻声说道:“灯芯换了第七个了,醒来好不好。”
灯芒只是安静烛续死寂了十三万年的魂灵——临督天将——程敛,他自不管谁在浩瀚无垠的空间毫无指望为他无边无际等多久。他总是这样的,他该是这样的。
纪洺风含笑低声说着仿佛永远表露不完的仰慕,“我师哥是亿万年难出的道元奇才,九九归一的玲珑心窍,御四方天格掌八重秘境的临督天将,是正义信仰的起源,是公道法度的化身。这十六府洲的权座非你不可,瀚海涯上凛冽的狂风为你起为你休,回来吧师哥,我同噬魂戟都想你了。”
“师哥...”他闭了闭眼,“我总梦见,当年初入十六府洲,师尊教导弟子严厉,我那时顽劣,趁师尊打坐将他长长的胡须拖至靴底欲行报复,不料把自己缠绕进去,待师尊神思游历无道回来,毛色纯白的胡须被你几刀气功断得参差不齐。你面色如常说了谎话,替我担了责,被师尊罚去冷泉跪着抄了十六府洲一万七千一百一十四条戒律。而后我听说你前些时日缉拿凶灵,左腿至下被血煞器所伤,同我们新门弟子聆课已到极限。我心气盛,赶去与师尊理论,师尊却说‘既有人受罚,此事便不必再提’。师尊真是有大智,教人必捏要害,我既知是拖累于你,罚你我又怎心安。师哥你倒在冷泉后调理三周天,并不知晓,我从师尊处理论无果后,一直跪在冷泉外抄戒律,直至你转醒我已背熟每个字迹誉下的手法。之后三千年我随师尊苦练师门绝学,才有资格被派去56星支援你,同你并肩作战,我替你挡了虫蚁兽一击,从你所有的诧异与感怀,我明了你已经忘了我,忘记曾为一个不起眼的新门弟子受过。我固执地与你重新认识,我当重逢,你当初遇。”
纪洺风按了按眼周,一行行泪还是没忍住,“可是怎么这样了呢,师哥,为什么呢,醒来总是要面对这片冰冷的大殿,什么都是新的,没有一点从前的痕迹。”又咬牙切齿地恨道:“凭什么他靳非殷的野心,要祸及别人的美好来得到满足!”
“所以我杀了他!师哥,他死了!死得特别干净透彻,任无穷无尽也寻不到分毫气息。”他摇着灯盏怒吼,眼神癫狂凌厉,嘴角弯起笑意,“他靳非殷不是还自诩‘创造者高贵,化无为有’,哪知这十万年来成了自己的毁灭者,哈,化有为无......也算是被天赋眷顾了......”
恍惚间,他看见烛火燃起猩红的血光,油尽处,念念不忘的幻影突现,握着灯盏的手心一阵shi气漫过。
泪?纪洺风愣怔,紧闭的殿门从身后推开,漆黑被暖洋洋的花灯照亮。
一个清脆的女声嗔怪道:“咸苦涩口的血ye可满足不了我,纪尊主,奴家爱喝香甜的。”
纤细葱白的手提着花灯缓缓而来,明黄的绸布外搭一件乌丝流苏锦裘包裹婀娜的曲线,珠萃点缀三千黑发,端庄大气的发髻妥帖盘起,容颜清丽,雍容华贵尽现于举止间。
明艳的实在不像禁书里所撰的巫邪女师,养了十万年多少沾了些现世活物的私俗,学得越来越像。
“我没召唤你。”不请自来惹恼了尊贵的男人,埋怨有如实质钉进动摇的心脏,女人眉眼却温柔不减,沉默点亮壁灯,殿内的狼藉在亮处无所遁形。
她展颜淡笑,在一错不落的目光中坐上纪洺风的大腿,把玩男人的发尾,贴近耳际道:“饿了。”
纪洺风暗自推算上次喂养是在什么时候,确是晚了很多天,俯眼怀中有些虚弱的人,心下理亏,就没管这般过了界的失礼造次,反而把娇软的身子按靠向自己,又拨开衣袖,暴露出清晰血管的手腕送至红唇边。
柔嫩的唇.rou.轻触,没有想象的疼痛,只见已经坐不稳颤动的人还小声拒绝:“怨气冲撞太厉害了,臭哄哄的血,喝了会变丑,不要。”
纪洺风沉下脸,运了下通体的气息,说:“张嘴。”
朱红里启了个小口,喂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