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让人难以置信,若不是被傀儡吊线控制,季羽嘉恐怕已经跪倒在地:“怎么可能,明明那胎记就属于郡主!”
“一个印记而已,世间有一模一样的也不稀奇。”成公知偃道,“他是西王母,秦明莺,鲜明的明,黄莺的莺,不是什么贺鸣萤。”
“再多告诉你一些也无妨,就是我和明莺在豫章散布疫病,再假作神医接近刺史,在阵前用傀儡吊线Cao纵他投降。而你,对此一无所知,为了明莺忙前忙后,我们真该多谢你。明莺,你也来道声谢。”
他掐住秦明莺的下颌,强迫后者抬起头直面季羽嘉:“说呀,季少侠教会你我没有教给你的东西,让你知道了正常男人的活法。从小被当作女儿抚养,从没见识过大千世界的你,多该感谢他告诉你这么多啊!”
秦明莺露出痛苦的神色:“抱歉。”
季羽嘉浑身发冷,半晌才挤出声音来:“你不用向我道歉,是我有眼无珠,错将真情赠给仇敌。秦明莺,你为虎作伥,与魔教为伍,残害黎民,罪不可恕!”
秦明莺闭上了眼睛,季羽嘉的目光触及他满头珠翠,又瞥见地上那金雀钗的残骸,回想起那时的浓情蜜意,忍不住斥道:“你身为男子,却扮作女人来勾引男人,悖逆Yin阳,令人作呕!”
成公知偃摩挲着秦明莺的脸,用诱哄的语气说道:“你看,我说得对罢。一旦知道你是谁,他就会第一个跳出来杀你。明莺,除了我,世上没人会爱上你这样天理难容的怪物啊。”
他半扶半抱着秦明莺,强迫他站起身来:“好了,我们该去见主人了。”
出门之前,秦明莺却趁成公知偃不注意,悄悄捡起了那枚损坏的金雀钗,用shi润发红的眼睛看了他一眼。但季羽嘉却找不回昔日那种怜爱的心情,只觉腹中翻涌欲呕,他索性闭上眼,不去看秦明莺。
他被傀儡吊线Cao纵着,穿过长长的回廊,走进了一座院子。刚一靠近院门,他就闻到浓重的血腥味。
他见过的那个中年男人,靖王贺枕石正负手立在院子里,注视着被绑在树上受刑的刺史。见他们进门,靖王冷声道:“成公知偃,秦明莺,你们真是办得一手好差事。”
成公知偃二话不说,就拉着秦明莺跪倒在地:“属下知错。一切皆是因为属下被刺史的Yin谋蒙骗,请主人责罚。”
靖王道:“本王自然要罚你。”
他略一颔首,身边的侍卫就将成公知偃推倒在地,拔出佩刀,在他脊背上割出深可见骨的伤口。
但成公知偃竟一声没吭,贴在泥土上的脸侧向秦明莺的方向,露出扭曲的笑容。
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裳和身下的土地,但靖王毫不动容:“继续。”
侍卫便紧接着砍下了一刀又一刀,转眼间成公知偃就已皮开rou绽,不成人形。秦明莺跪在原地,浑浑噩噩地注视着他们,好似一尊没有魂魄的白玉雕像。
靖王道:“你们太令本王失望了,依照本王的计划,你们本该掌控刺史,取得石中滑索的钥匙,让本王兵不血刃地打开豫章城,收服人心。可如今呢?本王鏖战数日,耗费钱粮,只得到了一座空城,甚至连石中滑索的下落都问不出。”
“属下无能,不知刺史暗中私通神机营,将石中滑索的钥匙运出了城。”成公知偃咬牙回答。
恰在此时,侍卫们禀告道:“洪州刺史受不住刑,又昏过去了。”
靖王皱眉道:“抬下去叫大夫治,然后关起来。他们当真把石中滑索毁了?”
“洪州刺史中了傀儡吊线,所招供的应当都是实话。恐怕那个神机营的巧师,是真的将石中滑索炸毁了。”
靖王火冒三丈道:“成公知偃,你给本王造成这样大的损失,杀你一万次都不足以泄本王的愤恨之情。本王今日只砍掉你的双手作为惩戒,就当回报你平日辅佐我儿子的苦劳。但你这样的废物,没有资格再留在本王身边了。”
成公知偃颤声道:“哪怕主人将我手脚全部砍掉,属下都没有怨言。只求主人恩准我留在王母身边。”
“你没有资格讨价还价。”
“主人,我虽然弄丢了石中滑索,但为主人绑来了武林盟主的儿子。”成公知偃道,“平芜山庄庄主只有一个独生儿子,您将他作为人质,一定可以号令江湖。且平芜山庄与临安谢氏交好,也许我们可以借此收伏太傅和谢九龄,再不济,也可以让他们信赖的平芜山庄去杀掉他们。”
靖王闻言看向季羽嘉:“难怪,我就说这名少年看着眼熟,原来是和武林盟主长得一样。也罢,就许你将功折罪,继续为本王效力罢。”
“多谢主人恩典,属下一定鞠躬尽瘁。”
季羽嘉气愤难平,破口骂道:“我就是死,也不会被你们利用。”他说着就要咬舌自尽,紧接着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再也动弹不得。
秦明莺用傀儡吊线制住了他,竟然连死都不许他死。
靖王哼笑道:“不愧是武林盟主的儿子,确实颇有傲骨。但我不知,你还能高风亮节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