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一周,大班李都早早接上MAMA桑出去溜圈。
半个月后,MAMA桑拿出一个信封,让大班李做功课。大班李打开一看,全是照片。
不到两个月,照片变成薄薄的一层,又过月余,照片背后都写满了字,大班李交给MAMA桑。
MAMA桑看得很仔细,每张照片能看足半小时,她坐着看,大班李站在一边也看。等看到大班李闭着眼睛能把这人轮廓画出来,MAMA桑标上一个记号,然后放置一边。所有照片看完,分出了等次,大班李又全归扰一起,从卫生间的洁具柜里掏出一个不锈钢盆,啪,打火机响,照片烧得很快,余光一瞥,只能瞧见卷起的发灰的边角。
大学城不起眼的小店墙上,最近多了不少招聘广告。
有的写的很隐讳,有的写得很清晰,大大的黑体标明:公关经理,月薪过万……
夏琰已经找了两份工,时间有限,薪水自然是按小时工算的。同学碰见她,两人一起走,偶尔看见墙上多出来的彩色广告,齐齐上前观看。不等看完,同学先啐一口:肯定不是什么好工作,公关经理,不就是公主吗?以前叫三陪,现在叫24小时制服保姆……
夏琰拉了同学一把,二人斜穿过小吃街走学校后门。她每天都闻烟火味,搞得室友意见很大。所以能离开一会是一会。
同学去停自行车,她站在门口想了想,掏出手机按下几个数字,看同学回来,马上摁灭。
同学见她神情,气吁吁地问:谁催你了?我帮你骂他。
夏琰好心一笑,看时间呢。
二人说笑着回去。快走到宿舍,夏琰把外套脱下来,使劲抖了抖,又低头闻闻,这才夹在胳膊下进楼道。
没有人比她更明白息事宁人了。
姜朋有半个月没来“海上皇宫”了。大班李有点着急这月的业绩提成。他一边给MAMA桑捏肩膀一边用眼神扫着。MAMA桑换了种蓝色的指甲油,大班李见伺候过姜朋的一个姑娘涂过,不过颜色没MAMA桑的亮。他斟酌着词句准备夸一下,MAMA桑却像蛔虫钻了他的脑子,说,别过没营养的水,老娘自个欣赏就够。大班李识趣地闭紧嘴。MAMA桑等大班李两手捏酸了,站起来走了两步,又坐下,说,把那两间大屋子捣腾出来,过几天开个大会。
大班李赶紧捧起笔记本记录:什么类型的会?规模多大?参会人员哪些?按什么档次准备?谁主持?需要配几位姑娘?风格要保守还是……
MAMA桑淡淡一笑,喝了口水,什么都不要,空空荡荡才出效果。
大班李腹议:什么效果,以前的按摩室撤了,只有几面大镜子玻璃,难不成玩老鹰捉小鸡?
MAMA吊他胃口,把已经开了房的几位贵客琢磨一遍,大班李给她添水,见杯口没留下口红印,心想又省他一张心相印shi巾。
姜朋有一件事烦了半个月了。让一个浪荡子回头上岸情有独钟的机率有多大?行政助理觉得他算不出来,也不敢算。他只确定最近流行照片扑克。他见姜朋点烟每次用一张,每张也烧不完,烧得残缺不全,有的毁脸,有的少胳膊断腿。
这些残片,助理也不敢随便处理,姜朋采花养蝶,可也没说讨厌小蜜蜂,万一这里头有一只呢?助理为自己的天马行空吓出一头冷汗。
助理把文件堆堆好,姜朋的工作效率明显下降,助理把眼镜往鼻梁上推推,欲言又止。
姜朋无视助理半天,最后实在觉得杵根桩子碍眼,他才伸了伸脚,把下巴朝门口抬抬。助理小走两步,握住门把又转了头。
姜朋把烟掐灭,甩了甩一堆残片,又开始欣赏。助理很无奈,这都什么事啊?当个大企业的跟班有什么好?天天高压舱里呆着,保不齐哪天就GET过去。张扬点的晕在了马路上,点背的可能就终了在了马桶上。
他比不得老板的耐心,抱着死无葬地的勇气说,最上头的两份文件,好急。
都知道急,助理用了个“好”字,姜朋从那一沓缺胳膊断腿中抽开眼,打开了黑色的文件夹。扫了两眼,一份签了准,一份扔出去。
助理暗吁了口气,觉得命捡回半条。正欲抬步去拿,姜朋一个大挥弧,桌上的其它文件全哗啦啦躺在地。助理的腿立时感觉抽了筋,姜朋却两脚穿过,丝毫不顾忌即将给其他人带来的痛苦伤害。
他裸着脚,没有带走一丝灰尘。助理默默地打扫战场。每份文件都打开来看,不洁的抽出来重新去补齐,完好的规整排到文件筐里。最后捡起那份签字的,洁白的页面上,留了小半个脚印,像压了一个无边戳。助理觉得这一脚跟踩在自己脸上一样,瞬间悲从胸来。
作为老板的助手,不能为老板排忧解难,说明他很无能。助理用橡皮仔细擦了许久,擦得洁白的纸面上出了细细的毛毛才罢休。
整个办公区鸦雀无声,助理觉得人人都Jing得跟老鼠一样。倒霉蛋只有一个,而他,义不容辞。
姜朋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躺了半天,骨头酸疼,很想躺到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