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车链条在几百米后断了,夏琰对自己说,断得好,断得妙,她正好骑不了车。
走回去,不太现实。她打开手机搜了附近的共享点,把车推进去,寻了公交点,等公交车。身体的反应慢慢涌上来,并不是后知后觉,而是心理无数次地建设,无数次地垒墙,让所有的痛楚延后。延后并不代表减轻,相反地,是钝疼。夏琰坐到了公车最后一排,双腿并拢,把头靠进去。她缩成一只啄木鸟。
这天干不了烧烤工,她去洗碗穿rou串。不用站着,坐在塑料板凳上死撑了两个小时。回到宿舍,倒头就睡。临睡前,没忘记那只小塑料瓶。MAMA桑说,总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所以给她备了三份。睡梦里,夏琰感谢了她三次。
姜朋找到她不费吹灰之力。整天忙成蚂蚁的人,再警觉也不会防备到方方面面,自然也不知道有人伸出一个长镜头就轻易地将她捕捉到。
她被带到楼上时,遇见了大班李,大班李的眼睛瞪成了绿色,夏琰知道不是他们“出卖”她。当初她绞尽脑汁,做这一锤子买卖,为的就是不想有后续。便麻烦就是麻烦,你不找它,它来找你。
夏琰微叹气,打着哈欠进了包间。她打定主意怎么邋遢怎么来,最好一秒恶心到。
包间人不少,有三个,后来她一来,又进来两个,夏琰也不想装,挠挠头发,乱蓬蓬的,又使劲眨了眨眼,流出两个泪花。跟在她身后的那两个人大概是为了防止她逃跑,跟她形成三角。
她自来熟地不等招呼坐在了椅子上,心想没带根牙签来,否则可以露露大尖牙,可惜也没啃鸡腿,牙缝里无大件可剔。她先揉了揉两个膝盖,又捶了捶肩,动静都挺大,听到有人假咳嗽,她笑了笑。
站在姜朋身边的其中一位端了杯水过来给她。夏琰大咧咧地看过去,眼光很露骨,把这人先看得受不住。她两口就把水喝干了,最后一口呛到了全喷出来,水花四溅,连自己也没幸免。夏琰叹着哎呀,却五指山随便一撩就完事。几道目光朝她射过来。
夏琰射回去。她的射程又长又远。谁都不放过。谁盯她,她就盯回去,盯到人脱层皮。
姜朋看她作妖。作完一段落,他问周边的人:都认识了?站着的人点头。
能坐的,除了他,也就猪八戒下山――开水不怕死猪烫的夏琰了。
夏琰不认识姜朋的助理,见这个小个子最后走,关门的动作很娘气,她朝他露了一个相当白骨Jing的笑。
转过身,白骨Jing就变回猪八戒的脸。
姜朋把自己陷进忙碌里忽略夏琰。被一堆不太矮的不知是真文件还是假文件的文件夹包围着。
夏琰打算睡一觉。她在椅子上换了几个姿势都挺硌,索性不跟主人客气,掀开大床,脱了鞋,衣服没脱,躺了上去。
姜朋的心脏又点上了火。他点了根烟,慢慢踱过去。
夏琰睡得很快。她太累了。正跟周公见面准备讨杯热茶喝,被人倒提着提溜出热被窝。她闭着眼抓了一把,小指和拇指的指尖被利齿咬住,她大叫着挥出一拳。没伤到姜朋,自己的头却碰到床架上梆梆响。
姜朋夹着烟哼笑:今天变乖了?知道到床上等我?
夏琰又疼又气,大骂出口:做你妈的大头梦!滚你妈的大头鬼!
这骂词新鲜,姜朋稍顿又咕咕地笑起来。
夏琰找到自己的鞋穿上,头发也不整,寒着脸跟姜朋划界限:没事别惹我,兔子也咬人,知道吗?她狠狠咬着牙说。
夏琰拽了两把门把,发现包间竟然换了指纹锁。她也不看姜朋,抬起脚跺了两脚。门纹丝不动,她回头拖椅子。椅子有点重,抡不动。夏琰扫一眼姜朋之前桌上的文件, 一堆烂纸。她趁机又跺了两脚。
姜朋倚在床头抽烟,看这个小东西发狠。很好,没拿刀子捅他,有救。
夏琰还是选了椅子砸锁。抡不动,她改为扔。她蓄着力,准备一击而中,姜朋从背后搂住她的腰,先把她扔到了床上。
夏琰把自己团成球,滚到一边。她虎着脸,大喊:滚!别碰我!两人一个床头,一个床尾,对峙。
姜朋弹弹烟灰,也不管它落到哪里。他的黑瞳仁慢慢聚焦到突然变性的小人身上。多好,又露出了一项:野性。
他今天倒是穿了件衬衣,只解了两个扣子,就一把撕掉了。夏琰和他一起动作,她把衣服的两只袖子绑在腰上系紧了。
姜朋把半截烟摁在阳台上,把嘴里的烟汽全闷进夏琰的口里。跟他打擂台,叫嚣?
姜朋也不去解那个死扣,他控制着夏琰的两只手去摸他的后背,沿着向下,是他的tun,衬衣下面,他穿了一件棉裤,里面中空。
夏琰努力把此人当成一具模型。等把此人的下半体的骨骼和肌rou熟悉一遍后,棉裤也成功离体。
姜朋堵着夏琰的嘴把烟汽吃完,问她:昨天的服务没做好,今天补全?
夏琰腾出嘴来,骂他:滚你妈的,一锤子买卖,没有第二回。
姜朋呵呵:一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