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回味着养母说的话,她说我给你阿爸立好了碑出来的……查查卡上余额,又给养母转了一笔钱。
第二天,钱退回来。养母发语音说,我在外面,带这么多钱多危险?现在记性又不好。要是不够我会跟你开口的。
夏琰说,阿妈,你别哄我啊?
养母说,我跟我女儿客气什么?
夏琰就笑,听她说话不再咳嗽,稍稍放了心。
夏琰要看照片,养母发了几张青山绿影给她。
姜朋问夏琰过年有没有想去的地方,夏琰说,我都安排好了,忙着呢,各自欢乐哈。姜朋没强求,又问,过完年,休三个月假,是你自己请,还是……
你来请吧,夏琰这次答应很快。
她等同学都走了,黑了天,又回学校转。大棉服,围巾包住头。倒是有人认出了她:平常不见人,人走光又来。她呵呵笑两声。你那衣服里包着什么?书包。
书包你也看?告你人身侵犯。
家政对她说,小姑娘,东西我都收拾好放在厨房了,你要记得吃啊。
她呵呵笑,说,阿姨,您坐车慢着点啊。
姜朋忙到正月初三。脱不开身逃不掉的年夜饭,守岁,到三场目的明确的相亲。三场中,有一个还算有感觉,当天留下,衣香鬓影了半天。这样的饭局安排了三年,以前是约束,现在是警告他任性荒唐的生活。
夏琰不在屋里,大冷的天还开着窗户通风。姜朋把窗户挨个关上。又心烦气躁地等了半天,才看见那个不知在哪里疯玩的人钻出来,头上还沾了半根草。嘴里毫不忌讳地喊着:饿死了,饿死了。一路喊到厨房,很快端出一小锅“大团圆”。
有面条,煮了几个鱼丸,几块香菇,几片菜叶。嘴里呼呼吹着,并不停嚼着一根生胡萝卜。姜朋一时觉得对不住她,这几天醉生梦死,忘记她是一个人了。
他去了房间又回来,陪坐对面。夏琰呼呼吃着,没抬头。
姜朋把红包推过去,说,新年快乐。
夏琰嘎吱咬掉胡萝卜根,也说,新年快乐。不带一丝喜悦。热扑扑的蒸汽盖住了她的表情。
搅动的幅度大,汤汁飞出几滴,溅到红包上,很快脏了一片。
她收拾好自己,又去了角落缩着。偌大的房子,空荡无声。
姜朋睡到了隔壁。夏琰早早爬上了床,她不看电视,也不玩电脑手机。爱看书却从不动他的书架。
夏琰在床上翻滚多时。她的睡眠变得不太好。起夜频繁。她尽量轻悄,还是扰到了隔壁的人。
姜朋了无睡意。他走到大飘窗下抽烟,看见廊檐上挂了一只小灯笼,通宵亮着,散发出一圈橘黄的光。房子冷清,他却慢慢喜欢上了这份安静。
夏琰磨到早上十点才起。天快亮了她反而迷糊过去。厨房里有小半锅白粥,两样小菜。她靠在冰箱门上看了会,才转身去洗漱。
她趿拉着拖鞋在屋里活动时,姜朋刚被叫走。那个有点感觉的人,约他喝下午茶。
客厅里多了几盆鲜花,正在怒放。夏琰喝着粥,想,真是难为了他。碗放进水池里,听到门铃响。她一瞧ye晶屏,打开门说,阿姨,您怎么今天回来啦?
家政拖着大包小包说,还好早回来啦,歇这两天,真把我难受坏了。姑娘你吃饭了吗?我带了点年货,都是干净的,你想吃什么,我一会给你做啊。
夏琰下手帮她理。东西真不少,也不知道她怎么拖来的。她想想,把那个红包掏出来,说,阿姨,新年快乐。
家政也说吉祥话,末了又说,姑娘,你的福气都攒着呢。红包不敢收,活了这么大,连这点行情看不懂,她不是白被人早早叫回来了吗?
夏琰也明白了,抽了几张给她,说,借您吉言,再帮我添点福吧。
家政眉开眼笑,手脚更利索了。
灯笼摘下来,年过了,旧的都一切尘封。
新年新气象,姜朋又忙得不知之乎者也。
学校请了假,夏琰也清闲了几天。跟家政学了几道菜,她也小试一把。日子过得很囫囵。
一天半夜,她迷糊中被人抱起来上了车。
姜朋把她安置在了一个新地方。只有家政阿姨跟着。收拾了她的一些东西过来。
不见慌乱的姜朋,匆忙中又去了一趟国外,呆了两天又回来。他带了助理,助理又延后一天,为得转移视线。
新住处离海半公里,背靠山。她每天沿着海岸走老远,走到一天,发现自己的脚肿。
和家政相约去码头,捡着新鲜又便宜的海货。剥了壳rou,她技痒,做了一大海碗海鲜疙瘩汤,撑得家政打嗝夸她手艺好。
她把围巾缠在腰上,从岩石上爬下去,蹲浅水里抓了几只小白虾。海边的住户说这种虾可以生吃,把头一扭,鲜甜可口。夏琰捧着水掬着它们,最后统统放了生。
家政被她吓破了胆,说姑娘,你不能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啊,我看着都头晕。
夏琰就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