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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点整,岑蹊合上笔看向陈瓷。
陈瓷正百无聊赖地翻着习题册,见岑蹊看过来,立刻把习题册合上站了起来,只差没有期待地搓手手了。
“我们坐电梯吧!”陈瓷抢先一步说道。
岑蹊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
电梯一如既往地拥挤。
按道理说,五楼属于顶层,有着先天地理优势,但有些人趁着电梯上行,在四楼就进来了,以至到五楼,电梯依旧是满的。
等了两趟,他们才挤进去。
“叮”的一声,电梯停在一楼,门缓缓打开,陈瓷松了口气。
他平常自己挤倒是无所谓,但让岑蹊陪着他站在如此逼仄的空间实在是不好意思。
“那个...高峰期有点挤。”陈瓷带着些歉意说。
“没事,”岑蹊掩去眼中的情绪,平淡地答道。
“哦哦,对了,你平常去哪吃饭?”陈瓷从图书馆东门走出来后才想起岑蹊不是每餐只能吃食堂的陈年。
“思源楼。”
“教师食堂?我还没去过那边,你带我走吧。”
陈瓷有些疑惑,思源楼在教职工宿舍区,一般他们都不会去那边吃,远倒是不远,离图书馆还挺近的,但没有人喜欢吃个饭还碰到辅导员,而且那边都是点菜,吃一顿下来也不便宜。
但是陈瓷提出的请客吃饭,也不好说什么。
“那边人比较少。”岑蹊解释道。
“也是,我身边还真没人去那边吃饭来着,”陈瓷想了想说道,“你今天怎么没有带电脑来?”
“周末休市。”岑蹊答道。
陈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虽然他不知道休市跟笔记本电脑有什么关系,但也没有再问了,跟着岑蹊往思源楼走去。
和岑蹊相处久了,陈瓷觉得他们之间没有交流也没有关系。
语言似乎是一种多余的东西。
思源楼是一栋两层的小洋房。
从远处看并不像是食堂。
“岑蹊!”
陈瓷刚推门进去就听到有人喊岑蹊。
一楼摆着零零散散的桌椅,没有一点烟火气。
随处可见生长茂盛的绿植。
盆栽似乎比桌椅还多。
吃饭的人也不多,大多坐得很远,一眼望去,几乎都是上了年纪的教授。
陈瓷循着声音望去,看到了落地窗前的沈原和赵明弈。
“拼桌吗?”赵明弈笑着向岑蹊挥手。
岑蹊偏过头来看陈瓷。
“嗯?”陈瓷有些懵,马上意识到他们三认识,“哦,没问题。”
岑蹊带着陈瓷往他们那一桌走去。
沈原他们坐的是一张很小的圆桌,岑蹊替陈瓷拉开赵明弈身边的椅子,然后坐在他旁边。
“陈瓷,我好久没见到你了。”赵明弈有一双勾人的狐狸眼,笑起来狭长的眼尾上翘,目光流转间分外迷人“你这一走,学社联今年新生的颜值整体下降了好几个层次,开全体见面大会的时候,我一眼扫过去,没一个能打的,可真替你们刘主席急。”
“学长们好。”陈瓷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负责管理校级组织的团委老师都在同一间办公室,他又是学生助理,去年几乎整天呆在办公室,但凡去过办公室的学生干部都认识他。
而赵明弈和沈原,一个校团委学生副书记,一个校学生会主席,整个D大就没有不认识他们俩的。
他看向两位大佬,赵明弈依旧是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沈原依旧是温和有礼的贵公子。
再加上遥不可及的岑蹊。
他们坐在那就是一副画。
赵明弈调侃完陈瓷后将目光转向岑蹊:“我听说你在思源楼交了一年的伙食费,掐指一算,你周末肯定不在学校,原本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过来蹭你的饭吃,这下好啦,被你发现了。”
沈原把陈瓷和岑蹊两人的餐具用茶水烫过后递给他们。
陈瓷连忙起身去接。
“你去加几个菜。”岑蹊看到赵明弈就头大,要不是看着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早就把他叉出去了,也难为沈原能忍受他这么多年。
“这还要你说,我和沈原这个学期还没来过思源楼,早安排上了,全记你账上了。”赵明弈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茶,问道,“你什么时候回的国?等我跟沈原一进学校你就一个人去资本主义腐朽了,太不够兄弟了吧??”
“九月。”
“回来干嘛?”赵明弈问,“是美国的空气不够甜,还是华尔街的钱不够赚?回来薅社会主义羊毛啦?”
“毕业,考研。”
这下不止赵明弈,连沈原也看向了岑蹊。
陈瓷也有些惊讶地偏过头去,毕竟他对岑蹊一无所知。
“央行?”沈原问道。
“是。”
过了很久,岑蹊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