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倒是大方,如此随便就跟我姓了,不知是否气坏nainai。你儿时也是一群人捧着吗?”
毫不在乎道:“左右不过是个称呼,无妨。”又想了想抬头:“并不,我自幼丧父,nainai与娘均沉浸在悲痛中,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长大了。”
忍不住抱了抱他:“那我的相公,儿时是什么样子呢?”
“倒也不算可怜,衣食无缺,有人照料,只是,不知道被人哄着宠着是何滋味。后来所有人关注到我,只把我当未来接班人培养,琴棋书画,每个老师都极严厉的,记得那时候背不好四书五经,娘亲时时不让我吃饭,她是主子,她不发话,一个替我说话的人也无。”
“相公,以后我疼你哄你。”心疼的抱着他。
亲一口,笑,“娘子,我不傻,你是这世上唯一一个真正把我捧在心尖尖上的人,从没人对我如此好,好到我觉得无以为报,好到我害怕这只是南柯一梦,梦醒你又抽身而去。那些我睡去之时你在我耳边软语,云雨时的情话,都落在我心底,我都知道。没遇到你之前,我觉得人生不过一场按部就班,遇到你,我才知道,余生可期。”
“相公,我不是秦素衣。”
“我知道。”
“啊,你知道。”
将我的头靠在他心上,感受他的温暖和心跳:“就算一个人坠崖再醒来,可以忘了一切,性格和习惯却是根深蒂固不可能改变的。我见你第一眼就知道你不是她,见我病中那般难受,她永远不会如你这般惊慌失措的心疼,她永远都不会如你这般温言软语,她永远不会知道抱着我哄着我,她是秦宅的主子,永远只会使唤人,怎可能会照顾人。她去取那株冰草,是为了救我性命,并不是后悔下毒,而是发现我身负林莫两家重任,我对她,还有更大的价值。只有我的娘子你,会哄着怜着抱着我,也只有你怕我疼知我冷盼我好,生生将我放在心里,就连初时的翻云覆雨,都小心翼翼舍不得我一点点难过。”又笑着说:“天下多少人觊觎的莫家掌印,也只有娘子担心我是偷来的。”
“那你为何从不问我是谁?”
低头亲了亲我,“我既知你心,又何必问你来路。里外你是那秦宅的主人,众人皆知。我只当这是上苍对我的恩赐和补偿,让我知道情爱和情欲几字是如此美好。只是时时担心你的走会跟你的来一样玄妙,一觉睡醒了,你是秦素衣,我娘子不见了。我没有心思去顾忌其他,出生的孩儿,娘亲和nainai,我怕你走,我盼你留。”
“小傻子,我就是秦素衣。”
“这世间,只怕也只有你敢叫我小傻子了,也只有你会柔声让我乖。人人都知我是林莫两家的少主,没人敢说我的不是,没人看透我的害怕紧张与孤单,没人会哄着我为我好。过往的日子,只有人告诉我,应该如此这般,须得这样,没人告诉我,可以做自己。”胡茬蹭着我的颈后,痒痒的,并不疼:“娘子,我不求长命百岁,只求永相随。”
除了用亲吻表达对这傻子的情话,我都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我们都一样,命运的红线让两个人相遇,注定,我是他生命的转折他是我命中的注定。
产后大汗淋漓,身体粘乎乎臭烘烘的,他也不嫌弃。我时时嚷嚷着要洗澡,所有人都不允许,最后不得不用些艾草熬汤由他给我擦身体。
我坚决不肯再喝每日端过来的各种油腻腻的滋补汤羹,看着都害怕,他还非得左一勺又一勺的哄着,塞着。后来美夫人出面,允许饮食清淡点,才得以逃脱。
我不知道我们怎么会有说不完的情话,日日在一起,时时不分离,谁也不觉得腻。谷中丫鬟都暗自讨论他这个妻奴,可知,我也是个夫奴。
“娘子想回家吗?”
“想,可是两个小人儿怎么办?”
“扔这儿,他们会得到最好的照顾。”
“可会缺爱?”
“不会,隔代亲,不知道会被宠成什么样子。”
果儿一早被他赶回秦宅,秦老头非要在谷中多待一段时间,说是学习研究,我笑他都快入土了学习有什么用还不如逍遥快活,彼时我才知道秦老头并不比美夫人大多少,但是相貌上,相差一辈人。老东西还时时刻刻以老朽自居,明明才是个中年人。
辞别美夫人,临行前,她将腕上的手镯戴到我腕上,告诉我这是莫家给儿媳的,总算由她这个婆婆转交给我,小傻子笑着示意我收下。
遇到他起,从没有一段行程是如此轻松美好的,没有急匆匆的赶路,没有满腹悲伤。
累了就靠着他,醒了就赖着他,无需过多语言,我轻唤一声相公,就有人将我揉在怀中,无需回应,已是舌尖相融。像贪吃的孩子,一点点恨不得将对方吞噬进灵魂深处,不肯分割。眉眼间唇齿间,恨不得写满爱怜情欲。纵然自古情深不寿,管他来日如何,一日是一日,只要他与我。
本意是看沿途美景,结果,眼中连景色都容不下。细算他昏睡的年月,竟然已经过去四年多,然而我们真正相守的日子,不过数月。好像与世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