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寒清在洗手间里用冷水洗了把脸,他清醒了许多,理性也终于部分回笼。
其实陈寒清一直是一个理性的人。在不涉及郑恒泽的所有事情上。
他走出洗手间时郑恒泽还保持着刚刚那个姿势与神情,仿佛在思考些什么。
其实郑恒泽什么也没想。他也很想思考一下刚刚与陈寒清的那些对话,但他却感到恐惧,他害怕去想那些所谓的责任与正义,妥协与坚持。他其实不喜欢所有暗藏着冲突与矛盾的东西。他更喜欢简单而纯粹的事物。
可陈寒清这个人,他的本身就充满了这些矛盾。
郑恒泽不讨厌他,但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所以他好希望自己的脑子在这一刻是空白的,但他又会不耻于自己像一个懦夫一样的想法。
“对不起,我没有立场和你说那些话。我很越界。”
这是陈寒清出来后两人间的第一句话。像是什么宣言似的,宣告过去自己的错误,希望与之划清界限。
陈寒清不喜欢那个哭哭啼啼甚至有些神经质的自己。他觉得那是脆弱的Jing神Cao控着他时逼迫着他做出的行为,并非他的理性选择。
理性来说,他不应该用家人或朋友捆绑着郑恒泽,他得尊重郑恒泽的所有一切。
如果一切能在他的掌控下,他会帮郑恒泽拖住劫匪,替郑恒泽挡下棍棒,然后去成全郑恒泽的不妥协。
但这些他都不会说给郑恒泽听,否则就成了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陈寒清只能像现在这样,努力地唤醒最为理性的那个自己,然后对郑恒泽真诚的道个歉。
郑恒泽有些错愕,陈寒清去个洗手间的功夫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不过这个冷静、克制的陈寒清才是郑恒泽从一开始认识到的那个陈寒清。
郑恒泽能够理解陈寒清的冲动与担心,但他着实招架不来。他习惯了那个小心而克制的陈寒清,他不懂该怎么与感情外露的陈寒清相处。
好在,陈寒清及时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郑恒泽这才问道:“怎么是你在这里?邓崇他们呢?”
陈寒清知道这又是一个越界,但那是之前的他所做的,与现在的他干系不大,于是他坦然地说道:“我请了假想照顾你,所以邓崇先去忙了。”
果然,他说完,空气又陷入了寂静之中。
突然,陈寒清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他感谢还来不及,赶紧接起来。
“喂?”
“!你听我的请假到医院休息了吗?我来看看你吧!”
“……伊恩?我请假是有别的事,不是在医院休息。”
“是吗?是Chou告诉我的,我们小组实验数据他觉得有问题想和我们一起看一看,我就问他你去哪了,结果他告诉我你在医院!”
“嗯……我的确是在医院,不过是因为朋友,所以你不用来了。”
伊恩在那头说道:“你请了多久的假,我会很想你的!”
“我还不确定,你跟周琦好好看看实验数据吧。”
“好的,,我会努力向你靠近的!”
陈寒清已经站得很远了,但挂了电话还是听到郑恒泽嘴里念着:“伊恩?”
“怎么了?你认识?”
“是不是棕色的头发,有一些小雀斑。”
“对啊。”
“算认识吧。”郑恒泽就知道,能和陈寒清太亲密的人不会很多。这个打电话来废话连篇的伊恩就是那个邮件里抱着陈寒清的人。
“是吗?你居然会认识他。”
“他很关心你。”
陈寒清自己都没有想过是否被关心了。被郑恒泽这么一提醒,才说道:“你说得对,他人挺好的,我回去得谢谢他。”
“……”
邓崇放弃了和林起讨论关于郑恒泽与陈寒清的事情。他也不打算去问两位当事人,免得无端又生出事来。
两人给郑恒泽拿了两件贴身的衣物,又给陈寒清买了饭,这才赶到医院。
电梯门打开,再往里走两间就是郑恒泽的病房。邓崇和林起刚一出电梯,就看到病房的门口正有个人扒着窗子,伸长脖子向里面张望。不过病房门口的玻璃设计的可视范围只到床尾,所以这儿不论怎么向里看,也看不到里面的人。
林起认不出这个人,疑惑地问道:“这人谁啊?恒泽的朋友吗?”
邓崇神情严肃,他把林起往后一拉,直接对那人叫道:“唐小海。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唐小海吓得一个激灵从窗口前跳开,他转过身来,“邓、邓崇!”他看到了邓崇拉着林起的手,脸上又露出了不甘的神情,但他面对邓崇,不但没有了面对陈寒清时的狠劲儿,反倒还有些胆怯,“我只是听说陈寒清住院了,所以来看看。”
“那你误会了,住院的不是陈寒清,”
“是他同学跟我说的。我昨天……太冲动了,你们……”
“你跟我来一下。”邓崇的语气是不容拒绝的,当然,唐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