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不说话,即使医生说她已经好了她还是没办法张口,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和人交流,就算他们去安慰她她也只是流泪,让他们不敢再提。
安静的卧室里,孟夏靠坐在床上,孟时然劝她她只是轻轻摇头,这时韩继俞走进来,他坐下后孟时然离开,他们不想给她太大压力,怕她觉得难受。
见是他孟夏的手微微捏紧,想侧过身去不看他,可韩继俞已经握住她的手俯身倾下来,双手撑在床边,滚烫的呼吸就在她耳边。
夏夏,别躲我。
孟夏捏着手不说话,韩继俞的呼吸很沉稳,但又带了一丝丝急促,她侧眸看他,正好对上他的眼睛。
我不会逼你,也不会强迫你,只想听一会儿你的呼吸,好吗?
孟夏抓紧被子,韩继俞把头虚埋在她脖颈间,她能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感受到他在哭,他的眼泪滑进她锁骨里,她努力抬手碰了碰他,想让他别哭。
她说不出话不是他的错,不是他的原因,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软嫩微凉的手指触碰到他的肌肤,韩继俞的身体一下震颤,她到这时候还想着他,还在考虑着他。
他抬头按住她的手,通红的眼眶可以看出落泪的痕迹。
别动,我没事。
孟夏的手指被他握住,他放到唇边用力一吻,恨不得在她身上留下印记,孟夏轻颤着想将手指抽出来,身体侧过去,见她不愿再说话韩继俞才为她盖上被子离开。
韩继俞也劝不动她,孟清宪没办法,只能先让颜铖陪着她,和她说说话,不要让她自己多想,自己则和其他男人在楼下商量怎么让她开口说话。
无它,她在颜铖面前是最放松的,颜铖和这些事是最无关的。
沉默的客厅里,大家都没有什么办法,找医生是不行的,医生可以治好她的身体,却治不好她心里的病,心理医生也不行,她只会更排斥更难过。
清宪哥,要不要不让夏夏去别的地方生活一段时间?
当初不就是这样吗,夏夏去了薛季那里,哪怕是逃避,只要不再像现在这样就好。
孟时然提出这个也是没办法了,可孟清宪摇了摇头。
不行,那时候夏夏还小,心里还有希望,还有和他在一起的期待,可去了德国之后她的情况急转直下,她已经承受了太多太多,没法再像当初一样了。
而他又不能放任她这样不说话,放任她把自己关起来,她的心结必须解开,因为那是关于父亲的,他明白,如果不解开她只会越陷越深,直到吞噬自己。
孟清宪的手紧握,岑锋起身,他想进去看她,可又怕她还在难过,把自己蒙着不愿意见任何人。
外面的气氛越发沉默,过了一会儿,周以诚双手合十,抬头认真的开口。
我可以单独带她出去散散步吗?就在周围。
好。
孟清宪点头,只要他能让夏夏开口说话,都好。
周以诚上楼轻轻推开二楼卧室的门,里面颜铖正轻轻拍着孟夏的手,给她讲以前的事。
夏夏,你知道吗,以前我特别依赖我哥。
那时我还小,我哥哥还没走,有一次我和他吵架,我问他为什么总是把我丢在家里,还把他最心爱的建盏打碎了,冲出了家门。
我在外面徘徊了很久,我怕他生气,你不知道我说的话有多伤他的心,可当他找到我以后眼里却只有担忧,生怕我受一点伤,那时候我就知道,不管我说什么样的话,他都不会生气的,所以夏夏你看,我哥都没有生我的气,你哥哥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孟夏把头偏着,她明白颜铖是想开导她,这时周以诚轻轻推门进来,他刚才站在门口听完了颜铖说的话,颜铖起身,他让颜铖离开,自己走过去轻轻坐在她床边。
见他过来孟夏更加偏过身去,她有些不敢看他,她已经猜到他们知道她最后说了什么,这几天他们说的都是在劝她。
她不知道周以诚会怎么看她,那时候她在他面前说爸爸对她的鼓励,可事实却是她害死了爸爸,他会怎么想她,会不会觉得她很坏?
可周以诚只是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臂。
夏夏,我们出去走走好吗?
孟夏身体一颤,周以诚将她的手轻轻收紧。
就只是我们两个,没有其他人,好吗?
长达两个月待在一间病房里,孟夏也觉得这里让她压抑无比,她也想知道在周以诚心里她还是那个夏夏吗?他是怎么看她的?
周以诚将孟夏抱到轮椅上推出去,沿着湖边轻轻的推她散步,他的动作很熟悉,也很稳,他曾经无数次推着自己的母亲在这里散步,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孙芳也会在这时难得的露出笑容,和他说话。
肌肤蓦然接触到外面的空气,孟夏一下有种回到真实的感觉,她的手轻轻抓紧扶手,好像有些紧张,周以诚停下,俯身半蹲在她面前,轻轻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