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元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抬头喜出望外的看着母亲:“真的吗?”
“真的。”姜蓓爱怜的看了看她的小脸,这孩子就是太过懂事了,什么都窝在心里不说,这才导致宋元元上辈子吃了那么多亏,直到忍无可忍了原主后来知道,这样想着她嘱咐宋元元道:“元元以后要有什么不开心,就要说出来,你不说娘亲怎么知道呢?我还以为你很愿意同外祖母在一块呢。”
这倒是真的,原主真的这么以为,也是姜母表面功夫做的好,无论怎样,在原主面前的时候她对宋元元都是极为疼爱的,有时候宠的连姜盛都要退避三舍。
她也就是在原主不在的时候才敷衍起来,她觉得宋元元年纪小不懂事,哪知道宋元元从小就跟着原主在杂货铺长大,见过的人多了去了,别人对她什么样,她心里有数着呢,就是嘴上说不出来罢了。
两人正在屋里叙话,就见弟媳王氏手里拿着一提点心,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王氏是小户人家的女儿,当年嫁进了姜家,自以为是进了福窝,从此荣华富贵受用不尽了,早些时候她还看不起大姑子,明明是江Yin首富的女儿,结果却嫁了个泥腿子,听说婚事匆忙的很,嫁妆也简薄的很,指不定有什么内情呢。她作为儿媳妇不好打听这事,只是在公公对这大姑子的态度上也能看出一二来。
姜家家风古怪的很,明明有老太太,家里的大小事务却是月姨娘在负责,老太太只闭门不出,老爷子都快七十了天天忙着外头的生意累的都直不起腰来,而正是该撑门立户的姜庭却贪花好色,天天吃酒赌博。
婆婆又没有格外的替大姑子撑腰,她作为儿媳自然是站在公婆那边的,刁难大姑子她还是不敢,只是那背地里的难堪,她却没少给。
她自以为大姑子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很是肆无忌惮,哪知道儿子刚出生没多久,姜家就破败了,弄得一家老小还得仰赖着外嫁的大姑子吃饭。
老太太惹了闺女生气,她还得巴巴上门来赔不是,也是够憋气的,王氏面上笑盈盈的,内心里却是打定了主意,将来等宋元元过了门,她糟的这些罪迟早要还回去。
她面上挂着笑脸,进了屋把点心往桌上一放,上前道:“大姑姐,我替老太太来给你赔不是来了。”
姜蓓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我还以为母亲已经不管我的死活了。”
王氏惊讶的声音都变了:“怎么会,大姑姐千万别这么想,您一走,老太太就后悔了,她只是嘴上不说,提心吊胆了一晚上,生怕您路上出什么事,熬得一宿没睡,第二天一大早就坐不住了,想来找你,要不是外头下了雪,老太太腿脚不方便,这会来的就不是我了,是我们老太太。”
“我来的时候老太太还特意嘱咐我去瑞祥园买你最爱吃的枣糕来看你,我们家现在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家子连干饭都吃不上了,为了你这位心尖上的大小姐我们老太太舍得着呢。大姑姐她再做的不对,你也别和她计较了,她都那么大年纪的人了,说句不好听的,她能再活几年啊,在她活着的时候,我们就顺着她点吧,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王氏又颠了颠手里的点心,心里在滴血,为了这点点心她可是花了足足有半两银子呢,够家里吃用好久了,要是大姑姐听不出她的潜台词,不给钱,她这点心钱就白花了,这样想着她心里有些打鼓。
第19章
“弟媳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姜蓓沉yin着说,看着王氏期待的眼神,她皱着眉说:“既然母亲这么不放心我,那我就不多留你了,你赶紧回去和母亲报信去吧,就说我不生气了。”
王氏没想到姜蓓竟然一点也没提给钱的事,顿时有些傻眼,这可不是大姑姐的性格啊,按往常一听说娘家人受了什么什么苦,她就感同身受恨不得硬给塞银子,今天这是怎么了?
这已经是腊月了,姜盛那边等着给先生送年礼,这还不算什么,最要命的是家里来了几个催债的,一老两小,看着都是亡命之徒,搬了几把椅子大马金刀的坐在大门口堵着门。
她这次出来,还是钻了西墙的狗洞出来的,狼狈死了,要是她不在大姑姐这里榨点钱出来,这个年关可不好过。
王氏无视姜蓓送客的暗示,愣是厚着脸皮一直坐在屋里诉苦,从姜母晚上冻得睡不着觉,到姜盛袜子上都有破洞了,一一说了一遍,若不是她知道姜蓓不待见姜庭,恐怕就把来家里催债的那些人的行径给说了。
王氏把苦诉了一大箩筐,偏头去看姜蓓,偏姜蓓不说话,她盖着绿稠被面的棉花被子病殃殃的斜靠在床头,明明已经临近三十多岁了,偏偏脸上还找不到一点岁月的痕迹,明艳的像十七八岁的姑娘,一看就是没吃过什么苦的。
姜蓓温婉的笑着,低垂着眼仿佛在听她说话,又仿佛没有在听,她伸出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梳理着宋元元的头发,那双手细嫩极了,从乌黑的头发里穿过,黑白对比极为鲜明,衬得那双手如同美玉一般,不得不说这极为让人赏心悦目。
王氏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粗糙干裂,指尖还长着倒立皮,王氏悚然